儿血气方刚,神鬼莫近, 我师父那老头的住院费你垫了多少? 我还你, 这两天在你家吃住,再来五百住宿费,咋样?
她手下住院费,死活都不肯收五百块钱, 东北妹纸就是这样直爽,我让到后来她几乎要跟我翻脸,骂道: 有俩臭钱了不起? 早这样老娘就不救你, 让你们俩死了算了。
我不得已就收了起来,想着等我到了福建,在寄一点当地的特产过来,权当感谢,这一夜,我睡着东北人家特有的暖炕,那是相当舒服,加上这两天身体还是精神都高度紧张, 得知师父醒来的消息,我整个人一放松,就睡的特香甜。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坐着三轮车到医院见到了师父,看到他一脸的憔悴,我本来多少句牢骚话都憋在了嘴里,贪财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这老头的无儿无女他本人还是一个闲散的性格,他真贪财,能是为了谁?我又有什么脸面责怪他?
我把手里提的大叔老婆熬的稀粥放在桌子上, 拿出小碗盛了一碗一口一口喂他喝,他看着有大叔在旁边,还有点不好意思,要跟我夺碗,说道: 多大事儿? 我死不了, 自己来自己来。
我瞪了他一眼,假装责怪道: 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叫着自己没事儿?
等到稀粥喝完,他让我关上门,叫我道: 烟来一根儿, 不知道咋的,本来不抽烟一辈子了,现在特想抽。
我撕开包装,一人散了一根儿, 三个大老爷们儿就在屋里吞云吐雾了起来, 烟抽的差不多的时候, 我问道: 师父,那只小乌龟,你怎么想?
他看一眼大叔,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摆摆手道: 不是外人, 咱俩的救命恩人呢。
我师父对大叔做了个抱拳的抱歉手势,眯着眼睛道: 常年熬鹰却被雕啄了眼,我开始看这土地庙荒废就感觉奇怪,你应该知道,越靠近乡下的地方越是信这个,年轻人不信,还有老年人呢不是?
但是遇神要敬,这是我这一脉祖师爷的规矩, 我那不是对土地公拜了几拜, 然后看到那个乌龟从祭坛上的掉下来了么?
我就猜想这个乌龟不简单,敢抢土地爷的香火,虽然土地爷是小神,但是九品芝麻官也是个官不是? 而且从表象上看,这只乌龟灵性太足了,莫非这是个得道的妖怪?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想啊, 我告诉你,这只王八犊子真的不简单,还是个人兽杂交品种,老娘是美女,老爹可是渡天劫的玩意儿。
我师父一愣,道: 这话怎么说?
我就把大叔跟我说的这乌龟的故事告诉他,他听了之后脸都黑了,骂道: 真他娘的, 好端端的俩人,竟然给一个王八给忽悠了? 说起来它也真贱,唬我们俩干啥?
我说道: 算了,你也别气, 要怪就怪我们俩太贪财,不然哪里会上当,好在我们俩现在没事儿,没事儿就好不是?
我跟大叔接了他出院, 大叔人心肠不错,说上车吧, 我直接把你们俩送到三里屯,我倒要看看, 是哪家的姑娘愿意嫁到三里屯去。
我这才想起来,我来的目的是参加婚礼的,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差点办丧事儿了, 这人呐,还真的不能贪,更不能异想天开,哪里有那么多的横财可以发?
三轮车一路颠簸,刚开始的路还好点, 靠近三里屯的时候,那就别提了,几乎都不能走, 三轮车一路抛锚几次, 我都分不清我是坐车呢还是来推车的, 大叔笑道: 看到了吧,其他地方的路都修了个七七八八, 三里屯没几户人了,镇上都要考虑合并村子了, 但是耕地的事儿谈不拢,就一直在那耗着,这不路都没修?
走了都快四个小时,终于眼前出现一个烟囱都不冒烟的村庄,别的村子里,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是一路走来,小洋楼什么的虽然不多见,平房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可是这个三里屯儿呢,放眼望去,几乎清一色的瓦房,甚至还有土房子夹杂其中,放佛跟时代脱节了二十年了。
我师父了道: 还是地广人稀啊,这地儿要是搁广东福建,别说死人多了,就是天天都鬼魂转悠,也照样有人买。
我就站在村儿口给虎子打电话,可是还是打不通,气的我想骂娘, 大叔道: 别气了,这村子我来过几次, 就几户人, 走住村口呢,过去问一下就行了。
进了村儿,我只感觉一片阴凉, 有一种一脚踏进地狱的感觉,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甚至都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感觉呢,还是错觉。
村口有一颗巨大的老槐树,起码树龄有几百年的样子,主干都已经被虫蛀的不像个样子, 听说百年老槐树,松柏,这类树都是招仙的,只要上了年头, 要砍伐,都要先给上面住的妖怪啊仙家啊写个拜帖,祭拜几天说明情况,让人家先搬家在说, 这可比强拆队员强多了去了。
这在我小时候,一件事儿,几乎吓了我一整个童年, 我家的一个邻居, 也不算是挨着的邻居,农村的情况大家估计都了解,反正离的不远。
这一家门前,有一棵大柏树, 谁知道不知道这棵柏树多久了,我爷爷说他爷爷的时候就在了,上面住的有神仙, 就算掉了一条树枝,都不准我捡来玩儿,故事就这样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