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和刘子俊瘫倒在地上,一个劲地哭。朱发杰鄙夷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驾马而去,在他眼里,这样的情况好像根本入不了眼,或者说,这样的事情他管都懒的管。小强对着两人又吼叫了一声,然后甩着尾巴随着马匹而去。
后面的士兵一个个从两人身旁慢慢挪过,他们的全身已被汗水浸透,脸上除了汗水,就是呆滞的表情。这些人已经精疲力尽,他们的背部被沙袋压的弯了下去。
他们用迷离的眼神望着哭的不成样子的两个人,脸上没有嘲笑,也没有同情,只有不知道是酸还是苦的滋味。
有几个士兵停下来,想尽办法把两个人扶起来,但两个人全身已经松懈下来,想再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两个人咬着牙跑了一小段路程,然后再次瘫倒下来,再也跑不动了。后面赶过来的宪兵鼓励着两个人,想激起两个人再次行进的斗志,但两个人只知道哭。全身到了虚脱的地步,想跑已是不可能了。
“叫车过来吧!”一个宪兵说道,
“要不要叫车过来,如果叫车过来的话,你们就等于自动放弃!”另一个宪兵提醒道。
……
终于看到了训练营的影子了,聂星脸上闪过一丝的苦笑,跑了到十多个小时,终于要到目的地了。前面的几个士兵已经接近训练营,他们在奋力地挪动着,像只蜗牛一样。这个时候,士兵们的行进状态连走路都算不上,而是在艰难地移动着。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训练营的夜光灯已经全部打开,把整个训练营照的如同白天一样。强烈的灯光刺激着人的眼睛,却又得意地向人宣示着,训练营就在眼前。
聂星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喉咙像被抽空了一样,空气进入里面又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根本就没有进行氧气转换。脑子里空空如也,毫无意识,所有对外的交流点都集中在眼睛上,仅存一丝视觉在支撑着意志。前面的一切景物都左右摇摆着,时而变的模糊,时而又从眼睛里面消失。
背上的沙袋紧紧地牵制住身体,聂星每迈出一步所面临的困难都超乎想象。沙袋如同固定在地上的一块巨石,沉重地压制着他的行动,又仿佛注入了活力一样,故意摇晃,左右着他的身体。聂星感觉自己的双腿软的就要瘫倒在地上,好想把背上的沙袋丢掉,然后坐下好好地休息。
距离训练营只有五六百米远,这么短的路程在聂星看来却远如天边,他真的没有力气再走下去。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眼睛,鼻子,甚至顺着脖子流进身上的衣服里面。衣服早已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贴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
一声熟悉的马啸,朱发杰驾着他的马赶了过来。与马并肩行进的,是特种狗小强。两者一大一小,配合的十分默契。动物与人就是不一样,运动能力与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级别上面,马和小强来来去去已经跑了一百公里,现在还跟没事一样。
而小强吼叫的声音还是那么有力和恐怖,聂星心里暗想怎么没有把你跑死。
朱发杰拿着棍子一路挥过来,见人就打,边打边骂,简直一副旧时代的流氓模样。他路过聂星身边时,二话不说,挥起长长的棍子抽在聂星的小腿肚上。聂星哼叫一声,双腿如散了架一样,立即瘫倒下去,跪在地上。
朱发杰的这一棍打的结结实实,聂星只感觉一股巨痛从腿部散开,迅速流向全身的各个神经系统。他的心已经麻木,也顾不上腿部的散发出来的疼痛,用尽全力站了起来。
刚迈开一步,朱发杰又是一棍子抽过来,再次抽在他的小腿上。这一棍的力度与刚才一棍的力度相当,当场把他抽趴在地上。聂星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软绵绵地趴在地上,鼻子闻着因摔趴下带起的灰尘,感觉自己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没用的废物,站起来,别像个人渣!”朱发杰在旁鄙夷地吼叫着,对于刚才的两棍,他自我感觉非常满意。他现在的任务就是随意地虐待和摧残士兵,这种变态的行为表现的越突出,就越觉得有成就感。
聂星吃力地爬起,半跪着,然后整了整背部的步枪。刚才摔倒时,步枪完全歪在了一边。腿部传来的痛感撕心裂肺,感觉小腿肚不停地发胀,可能已经肿的像个包子。他再次费尽全身力气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前面挪过去。
“啪”地一声,朱发杰像个幽灵一样随着他,几乎没有任何怜悯地再次挥起棍子抽了下去。聂星来不及双手撑地,整个人跪在地上,然后迅速歪倒在地上。这次右膝盖非常不走运,摔在一块石头上面,膝盖与石头的撞击如同触了电一样,震的全身发麻。过后,巨大的痛感袭向全身,钻心入骨。
“垃圾,起来!”朱发杰吼叫道,长长的棍子在手中晃了晃,随时有抽下去的势头。
小强见眼前这士兵被自己的主人肆意虐待而不还手,扑上去张口就吼叫,那模样气势汹汹,很有一副咬人的劲头。朱发杰皱了皱眉头,喝道:“小强,滚回一边去!”
小强很不情愿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甩甩狗尾,乖乖地退回了一旁。
聂星的泪水随着汗水一起流下,想想这样放弃算了,何必为了当一个特种兵而受尽这样的屈辱。自己已经没有了人格和尊严,现在连狗也嚣张地欺负自己,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人。
肚子空空,十多个小时,五十公里的长跑,使的肚子里面连滴水都没有剩下。强烈的饥饿感和疲惫感涌上心头,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孤独和无助。眼前的灯光渐渐变的模糊,全身仿佛置入亦真亦幻的境界。
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