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觉得老脸发烧,又赶紧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拿这镜子做了什么?怎的破了?”
少海主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片,淡淡地回道:“也没做什么大事,据说这镜子能看见过去未来,我就拿来瞧一瞧,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罢了。”
海主:“……那你瞧见了吗?”
“没有,光看见你与那独角蛟龙滚在一堆了,一把年纪,真是寡廉鲜耻,有伤风化。”少海主冷声抛下这一句,便施施然离开了,徒留那海主满面呆滞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连雾强忍住笑,过去对他道:“你放心罢,他约摸什么也没看见。”
“如此便好,”那海主忙不迭松口气,终于回过神,看着两人,问道:“你等又是何人?”
“在下连雾,这是我师兄陵貉,”连雾厚着脸皮解释道:“我等与少海主有过一些交情。”
“原来如此,”那海主恍然大悟,又看着连雾,奇异地道:“你是鬼修?”
“不错。”
海主抚掌大笑,道:“真是缘分,我曾有一个好友,也与你一般模样,是个鬼修,为人豪爽,性子不羁。”
“想来那是麒俢子前辈了。”连雾笑道。
海主诧异:“你竟也认得他?”
“虽不认识,但是在下敬仰他已久,”连雾笑着道:“若非麒俢子前辈,只怕如今我已然消失不见了。”
那海主面上露出些怀念的神色,感叹着道:“当年我与他在流云山巅饮酒,大醉七日七夜,已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他后来去了哪里,那时他的修为已臻至化境,想来是得道飞升了才是,那样惊采绝艳之人,我平生仅见。”
对于此话,连雾深以为然,若是麒俢子不厉害,如何能另辟蹊径,写得出一本鬼修秘录来?是以便也赞同地点头。
谁知那海主见有人同意他的话,心中大悦,拍着连雾的肩,道:“我曾听过他说的修炼一事,想来你也是个气运极佳之人,走,我们去痛饮一杯!”
他说着便要拖起连雾走,哪知才一步便拖不动了,回首一看,只见陵貉一手抓住他的手臂,淡声道:“他不会喝酒。”
那海主也是个厉害的,一双老辣的眼睛往两人身上一扫,便明白了大半,阴险一笑:“他喝不了,难道你也喝不了?”
被人质疑喝不了的陵貉认真想了想,沉默片刻,又看了看连雾示意他拒绝的眼神,放开手道:“我同你喝。”
“这就对了!”海主哈哈大笑着,一手一个,带着便瞬移往海上去了。
罗刹海的果酒皆是由各式灵果所酿,出入口绵软甘甜,但是后劲十足,连雾贪嘴,多喝了几杯,陵貉甚至没能挡住,便眼睁睁地看着他扑通倒下了,醉醺醺地捏着白玉的酒杯玩儿,自己一边傻乐:“师兄,喝。”
适逢那海主正在给陵貉递酒,听了这话,顺带附送一个挑衅的眼神,陵貉将连雾半扶着靠在自己身边,而后接过来那酒便是一饮而尽,面无表情。
两人对坐着你来我往,一喝便是大半夜,期间连雾爬起来一次,见两人还在喝,顿时甘拜下风。
那海主的脸越喝越红,而陵貉始终声色不动,最终,两人竟喝了十日十夜,将罗刹海主藏在那小岛上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便是罗刹海主也对陵貉服了气。
他笑着道:“想我喝酒喝了几千年,第一次见有人比我还能喝的。”
陵貉微微挑眉,望着正趴在石桌旁睡得口水滴答的连雾,淡淡地道:“他喝不了,我能喝便行。”
罗刹海默默撇头,竟无言以对,只恨此刻自己的老相好不在身边,知道你们二人恩爱,为何非要在我面前说?
但是这罗刹海主倒是个爽快人,尽管陵貉说了这话,仍旧是对两人说道:“你们这朋友我交定了,听说你们修士交朋友是需要凭证的?”
恰好连雾在此时醒了过来,听见这话,揉着眼睛,随口应道:“是啊。”
那罗刹海主想了想,便拿出一样东西来,道:“这本书是当年麒俢子与我饮酒之时,行酒令输给我的,我拿着也无甚用处,不如就送与你们了,也当个信物。”
连雾睡眼迷蒙地瞅了那东西一眼,登时整个人就清醒了。
那上面四个大字正映入眼帘:鬼修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