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扑恶势,图争片刻不防。拳脚相加,为的只是突然。
面对面“偷袭”三王行不行,答案是行,前提是想不到,看不着。
没有人相信十三郎会朝和尚出手,周围人不信,和尚自己也不信。不信便是想不到,哪怕脸对着脸,眼望着眼,只要想不到,就有了成功偷袭的基础。
想不到容易看不着难,看不着的不是动作,而是法力流转。
修士道法神奇,然而再神奇的道法也需法力催动才可施为,面对这种级数的大能,八指先生休说运转法力,便是随心而动的神念也无法瞒过对方。好在十三郎不仅仅是修士,同时还是一名战士,只要能挨上对方,他的身体他的拳,他的腿脚他的头,都足以致命。
想不到看不着,和尚因而中招。
“嘭嘭嘭”
突袭由“抢”字开始,至“驴”落尾,十三郎瞬息间攻出五拳两脚外加一击头槌,招招命中,招招实在。有如刀击沉木,斧落垂杨,声如败革开裂,又好似巨兽踏蹄原野,沉闷中凝聚着肃杀与冰冷,还有红芒与电光。
攻击开始便不是突袭,唯求尽力放大威能。八指先生无需顾忌法力外泄,身体外飓风鼓荡如一团真正的狂风,围绕、推送、摧逼着和尚的身体步步前行,直落十三节。
十三节便是十三步,十三步便是十三间房,堂堂不净王被无数拳影包裹着倒退,穿堂破壁穿透三重六扇门,直到落于府外当街。闷哼与闷声被呼啸声淹没,雷霆与火焰亢烈嘶吼,地面出现两条刀刻般的犁沟,乍看去,似有无数头野牛延同一条轨迹在狂奔。
道理不会只对一人生效,攻击者施展神通固然要运转法力。防御又何尝不是如此。被“殴打”的过程中,不净王竟然无法飞遁,只能解释为他所有精力都要用来抵御对方的拳头,分不出一丝余念。
纵然偷袭在先,这样的结果仍让人无法接受;八指先生怎会强到这种程度!
周围的人们集体失色,听着看着感受着,竟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撞击声入耳。第一点血花不知何时绽放,围观者内心冰寒一片,均不由自主想道一点:假如换成自己处在和尚的位置,结果将会如何?
“嘭!”
第七次撞击声传入耳际,林晚荣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死了,元婴难保。”
“嘭!”
第八道闷响。闪灵大长老提醒自己说:“老夫肉身已崩,元神重挫。”
“嘭!”
最后一道闷声响起,青衣男子冷哼一声,鼻端流出一缕血丝。
“嘭!”
本无攻势延续,现场突然间再爆轰鸣,伴随一声咆哮低吼,与一条倒飞、或者说倒扑的身影。屋顶之上。猫猫女不知何时站起身形,双瞳齐闪如星辉跳跃,右掌虚握。
“君,临!”
低吼中,战场上硝烟大放,无数震飞的砖石屋梁此刻方开始徐徐回落,十三郎自一片废墟中挣扎着爬起身,唇边流血。脸上仍然带着笑。
清清朗朗,灵动剔透,八指先生的表情让人怀疑他不是刚刚才与不净王激战,不像是刚刚与死神贴过脸,倒仿佛携妻带子湖边春踏,不小心沾湿了衣裳。
“大师好厉害,大师果然是大师。”
这句话好奇怪?不少人心里竟生出这个念头。宛如忘记了发生的什么事,想不起之前到底经历过怎样的搏杀一样。
是有点怪。假如八指先生赞叹大师实力了得,理应将那两句话颠倒一下,如今这样讲。听上去更像是嘲讽,还带着点名的意味。
不净王就是大师,大师就是不净王,何须再这样点名?难道说,他也像血舞王一样,拥有更隐秘的身份?
疑惑一闪即逝,众人将目光投向远端,纷纷在心里想那位很厉害的大师究竟怎样了?他有没有死?
大师未死,大师不算完好。
他的僧袍破烂不堪,腋下撕开两个大洞,袍页随风摆动略显凄凉;其左手捏指成决但有些颤抖,右掌圈在胸前似按压什么重物,又好像弹拂伤害。那只硕大的鼻子不知怎地变了形,高耸不再宽阔变为扁平,周围还染着一圈红浆。最最奇妙的是,脸上这般奇景,和尚的神情看不出丝毫狼狈,反让人觉得佛面庄严,道心通慧,就连面孔上无时不在的苦意都为之尽散,化作无边仁悯。
“小先生才厉害,果真让和尚刮目相看。”
小,或者萧,不管是哪个,能让不净改换称谓,足以证明不净已将十三郎重新定位,摆在同一个层面。
一次突袭换来这样的结果,别人很满意,十三郎很不满意,因而叹息说道:“可惜,还不够。”
和尚目光怜悯中带着惋惜,感慨说道:“是啊,还不够。”
十三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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