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后果,自然杀不得。”
十三郎目光狰狞,挣扎般问道:“晚辈只听说,山君门下可杀,但不可辱”
涅祖嗤的一声笑,不屑说道:“果然是妖妃习性。这句话应该反过来。山君门下,能辱者尽可辱之,但不得杀......老夫已将灵威收敛,为何你还是这副表情?”
这句话应有极深蕴意。十三郎此刻没心情深究慢想,双眼泛红带泪好似疯癫,再问道:“到底有什么后果?”
涅祖说道:“杀了便有君临之怒,亲传弟子若在一段时间内死光了,妖妃出世,整个沧浪星都会因此而受难。老夫知道你既是灵又是魔,两边都在乎两边都舍不得,所以杀不得。”
“山君之怒”四字被其刻意强调,只可惜十三郎的心不在这里,仍未留意到。
极认真地想了想。十三郎说道:“山君门下扰世。祸及灵魔双方。前辈是魔族之......”
“不用说了。”涅祖淡淡挥手,斩钉截铁说道:“山君监世,老夫不会随便出手对付她。更不会杀她的门人。”
十三郎并不觉得意外,有些自嘲笑了笑,又说道:“前辈的意思,只有亲传弟子才被山君庇护。”
涅祖点头,似又想到什么补充道:“你们所讲的山君门下,绝大多数连妖妃的面都没见过;所谓亲传弟子,其排名并不见得多高,但一定是妖妃的眼睛。”
十三郎愤然说道:“山君监世万年,山门门下换了多少代,那些人难道就没有死......就没有被人杀过?”
涅祖摇头说道:“当然有。但与你不一样。一来别人未必知晓他们是山君亲传,再则那都是偶然、甚至因为意外才发生的事。你与山君门下急怨太重,牵扯太深,需抽身急退才是正路。”
十三郎闻之皱眉,微讽说道:“这些事情,都是您通过读取晚辈的记忆得知?”
涅祖坦然回答道:“大部分来自灵妙,你的记忆仅仅是验证。此外灵妙刚刚报于老夫,她修习的三清之术已被破解,下界之根被灭除,这件事情应该是你留的手,对否?”
“哈......”
十三郎一愣,随即大笑、狂笑半响方休,肆意嘲讽道:“山君不在,您要替她的孩子做奶爸?”
这话太恶毒,涅祖沉声回应道:“老夫只讲实情,并不干涉你的决断。况且,你有何把握断定自己能打赢这场仗。”
十三郎目光微闪,晃身亮出化神分身,说道:“这样还赢不了?”
涅祖不屑说道:“老夫此时方能确认,你的确不能记得所有事。”
十三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涅祖叹息说道:“这一仗,打的不是战力。”
十三郎目光微闪,等了一会儿不见涅祖解释,遂开口说道:“晚辈怎么觉得,前辈似在有意促成这一战?”
劝告不等于阻止,假如涅祖真的不准,十三郎休说反抗,连生出怨言的资格都没有。至于后面所讲的诸多警告,听着更像是提醒,由不得十三郎不猜疑。
涅祖并不否认这一点,轻轻点头回应道:“老夫的确也想看看结果......问题的关键在于,即便你能赢下来,也未必能将其真正杀死。”
十三郎更加不解,思忖片刻后说道:“晚辈觉得,就算我杀不死、甚至打不赢,前辈也不会让我死。”
涅祖哭笑不得,骂道:“居然想利用老夫!这就是你的依仗?”
十三郎沉默低下头,许久方重新抬起目光,一字一声道:“晚辈想杀她。”
涅祖神情有些复杂,凝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不惜承受君临之怒?不惜将世界拖入漩涡?”
十三郎苦笑摇头,涩声回答道:“按照前辈所言,晚辈在成长到堪比山君的境界之前都不能动手,岂不是等于彻底放弃?”
“那太遥远了!晚辈等不及,而且担心她会老死。”
“晚辈是个小人物,一直都是;有些时候,晚辈会做一点自认为高尚、高大、高远的事,也曾因此感到开心,甚至希望后世有人记得这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但这不代表什么,晚辈本质上还是个小人物,从身体到灵魂,从心志到心眼都是,永远都是。”
“正因为心眼小,晚辈不准她那样死掉。”
“于是晚辈想:君临之怒不是说来就来,只要及时做完手上的几件事,之后便不怎么在乎山君如何想、如何做。”
话音稍顿,十三郎轻笑说道:“有您在身后保驾护航,晚辈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为何不打?”
这句话带有取笑的味道,涅祖却没有笑,只淡淡说道:“讲下去。”
十三郎说道:“山君是否出世......实话讲晚辈不是太相信您的话。即便真的发生,那也是原本就会到来的事情,是如前辈这样的人早就计算好的变化,晚辈干涉不了,也不会因其生出负累。”
“晚辈是个小人物,一直都是;晚辈之所以苦苦修行,要的仅只有四个字。”
十三郎望着涅祖的目光轻轻叹息,神情平静而坚决。
“我,意,恩,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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