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的找发泄口,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在揭人伤疤,不禁后悔了一下,这一丝后悔之心,让我被悲伤击垮的理智拉回了一些。
出乎意料,鬼魂陈并没有因此而恼怒,他摇了摇头,淡淡道:“这里不是留人的地方,孙国民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也死在这儿,起来,走吧。”
最终,我认命了。
现实没有给我悲痛的时间,即便大伯真的去了,我要想活着,也只能如同鬼魂陈说的一样,继续走下去。
但我不能将大伯留在这里,他的灵魂,也一定不希望留在这个地方,我用绳子捆住大伯的尸体,将他背在背上,从头到尾,我们三人没有人说话,接着,由鬼魂陈带头,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的时间,我的观察力、思考力、所有的意识,都处于一种模糊的状态,只盯着前面人的背影,他走哪里,我就走哪里,对周围的环境也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这里是洞窟的底部,很黑,很潮湿。
在某一段时间,这里很可能被水淹过,所以脚下的泥土很烂,踩下去会挤到鞋帮的位置,空气中充满了一种烂泥的**气息,仿佛这里的空气都是被关了几千年一样,十分沉闷。
我知道鬼魂陈在搜索之前那帮人留下的信息,王哥的状态和我差不多,但他和大伯的感情不比我深厚,因此状态比我好,虽然也沉默着,悲伤着,但偶尔也会帮助鬼魂陈搜索。
我看着他俩的背影,又感受了一下背上大伯僵硬的尸身,于是深深吸了口气,揉了揉肿胀的眼睛,觉得加入进去。
我知道,大伯肯定不希望我死在这里。
我必须要活着出去,从这里出去后,什么转魂镜,什么宝藏,什么纠葛,都跟我无关了,我必须带着他的期望,好好的活下去。
打定主意,我深深吐纳了几口气,让自己心里不那么难受,接着便加入了鬼魂陈的行动中。
这里的泥很容易留下痕迹,很快,我们在对面的石壁下,发现了很多脚印,可以看出,之前那个没了脸皮的手下,最初应该是从这边下来的,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他逃到了我们之前下来的山壁处,结果被人虫舔去了脸皮。
这些脚印很凌乱,显然将这个洞窟底部大部分都查探过了,最后,脚印集中往西北角的位置走,似乎在那里发现了什么,我们三人也跟了过去。
走到西北角的尽头,我们才发现,这里有一个人工开凿出的洞口,洞口的两壁有很多浮雕,离奇的是,这些浮雕出现的有些突兀,我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
浮雕分别位于入口的左右两边,左边雕刻的是一座山,山上云雾缭绕,山腰处张开了一张巨大的嘴,仿佛那整座山都是一个妖怪似的,在细细一看,却见那山的嘴里,宫殿林立,玉宇琼楼,斗角飞檐,气象万千,顿时让我想起了蒲松龄所写的山市。
山里怎么会有巨大的宫殿建筑群?
而且建筑群里又在一张大嘴里?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转头再去看右边的浮雕,雕刻的是一个带着奇怪方形面具的人,手里燃烧着一团火,火有有灰烬簌簌而下,旁边还有许多弟子端着碗接灰,接着用树枝将水往下撒,下方的平台处,跪了许多似乎在祈祷的人。
这像是某种祭祀,又像是我印象中,道教用符水驱邪时的情景。
不学道不足以为医,在这方面,大伯一直很专业,我虽然对道教文化不了解,但却听过很多道教的故事。
据说道教的创教人张道陵,也就是张天师,在最初就是这样用符水给百姓驱邪治病,赢得了诸多信徒,最终将道教发扬光大,在道教的某些场所,还经常能看到诸如此类的纪录笔画。
这浮雕上所刻的,究竟是某种祭祀,还是驱邪的场面呢?
下意识的,我去看这方面的专家鬼魂陈,却发现他的目光很不对劲,似乎对这两幅浮雕极为重视,一会儿盯着左边的山,一会儿盯着右边的人,更确切的是,他在看那人所带着的面具。
一般的面具,都是按照人脸的轮廓来制的,形似鸡蛋,但这里的面具却是方形的,上面刻着很多古怪的符文,像字又像画,颜色像青铜器的颜色,也不知是不是真有这种面具。
而入口处的黑泥也留下了很多脚印,往里走,黑泥就不见了,而是石砖,看的出,石砖都是就地取材打磨而成,和周围的山壁融为一体,显得森严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