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秀是聪明人,她嫁到桓府来做妾,目的是十分单纯的。
与其嫁给寻常士族的旁支末节做妻子,永远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那还不如来给桓温这种炙手可热的人物做妾,换来几分当世的实惠。
换句话说,谢温秀也是一个有着一点点小野心的女子。
她的想法很直接,嫁给桓温,成了桓家的妾室,生活就要比在谢府受人白眼好一些。若是日后再怀了子嗣,她的身份地位自然更加不同,与在谢家那种生活是不可同年而语的。
所谓奴大欺主,谢小满最初是感受过的,谢温秀虽然并没有什么先天的疾病,而且毕竟生活在乌衣巷,奴大欺主的事情并不会经常发生。但是,受到同辈人的讥讽和白眼,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这也是她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初衷。
这个年代,女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途径实在是少之又少,除了嫁人之外,几乎别无他法。
如果按照正常的身份地位来说,谢温秀这样名不见经传的谢家旁支,只能嫁给三等士族,或者同样的豪门旁支的。
三等士族的家庭状况其实很不好说,有的家族是越来越兴盛,有的家族却比那些富裕的寒门还不如,不过是硬撑着一个门面,没准什么时候就会家业凋零。
而若是同样的豪门旁支,即便是嫁过去,过的依旧是这样每日受旁人白眼的日子,又有什么意义?
在谢温秀嫁过来之前,家中已经帮她谋划了夫婿。是晋陵顾氏的一个旁支,寻常人物,前年在中正品察的时候入了五品的中品,据说如今在晋陵当地挂了个府衙的官职,其他一切俱是平平。
谢温秀即便没有嫁过去,也能够想象得出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她的母亲就是这样的宿命,期盼了一辈子也未曾有过什么改变,她不希望重复这种生活。
所以谢温秀在听说了桓温的事情之后。毛遂自荐的站了出来。
她怀着一颗紧张的心情,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这个只闻其名的男人。这一步,她迈出来了,就绝不后悔。
她是感谢谢小满的。毕竟她也知道。谢小满在谢家的身份与自己并没有太大的不同,虽说人各有志,但如果不是谢小满的缘故,她谢温秀是不可能得到这个机会的。
而且,说实话。现在自己的日子虽然过得太过寂寥了些,但受到的白眼与非议不知比以前少了多少。就连还住在乌衣巷的母亲,之前同心时还说过,亲戚之间的关系也比以往融洽了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身份决定命运罢……
谢温秀想到这里,轻笑起来。
有的时候,谢温秀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赌徒。将自己的所有的赌注都压到了桓温身上,不管以后的日子如何,现在看起来,还算不错的。
而对于谢小满,谢温秀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一直觉得自己还欠着她的。但另一方面,谢温秀也毕竟是个普通的女子,女子善妒,更何况涉及到自己的夫君……
于是谢温秀心情极为复杂,这时候她看着对面的南康,心里不禁在想,对于南康公主来说,她对于自己,应该也是这样的心情吧。只是,为何南康她从来都没有显示出来过的?是真的城府如此之深么?
“谢小满的事情。对于夫君的影响是好是坏,现在其实很难说。舆论这种东西,就像是滔滔的江水,看起来无迹可寻。可实际上,只要是善于引导的话,总是可以把舆论的方向,引导到对自己有利的地方的。”
南康淡淡道。
谢温秀微微愣怔了一下,没想到南康会将话头引到这样高级的程度,她不是很能明白。
南康看着她的脸。微微一笑:“你是不是会觉得,我会嫉妒你?”
“啊!”谢温秀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冲着南康福礼,“妹妹是妾,姐姐是妻,原本就不能相提并论的,妹妹怎敢……”
南康抬手止住了谢温秀的话头,淡笑道:“你不必紧张,我没有数落你的意思。你可知道,在你嫁过来之前,原本夫君要娶的是谢小满。当时谢小满不愿,我是曾经去劝过她的。”
“是!妹妹知道!不知是我,这建康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姐姐你的贤良至此,城中众人无不称赞。”谢温秀道。
“不必捧我,我之所以去劝谢小满,并不是为了摆样子给别人看,也并不是因为我真的是那样贤良的妻子。”南康公主面色淡然,仿佛并没有再谈论自己一般,“我嫁给桓温的时候,他还不是征西军的统帅,虽然手上握有兵权,但权力说不上大。而且他的年纪还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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