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面色僵冷,场面几乎冻住了,空气中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和他们的呼吸。
刘隐收起剑,冷声说道:“谢离,别被情爱蒙蔽了眼睛。”
谢离还是没有说话,仍旧保持护着慕容熙的姿势。
刘隐眼眶里泛出眼泪:“阿离,在你的心中他比我们都重要吗?”
谢离看着他,终于开口道:“我相信他的话,如果他真的做了,他会承认的。不是我被情爱蒙蔽了眼睛,是你们被偏见和误解蒙蔽了心智。”
谢离的眼睛黑白分明,纯澈动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刘裕第一个掉头离开,紧接着是王伦和刘隐。
谢离蹙起眉头,回头看见慕容熙蹲下拿着什么东西,便嘱咐道:“多加小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慕容熙拿起地上的一缕头发,如对待珍宝一般吹了吹,然后放到了怀里贴身收好。
谢离奇怪地道:“你在干什么?”
慕容熙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眯起眼,满足地笑了笑。
刚才谢离挡在他面前的时候,凌厉的剑气无意中削下了她的一缕长发。
这是多么珍贵的头发啊,为他慕容熙而落下的呢——
谢离并没有察觉到,就在刚才为慕容熙挡剑的那一瞬间,有些东西已经慢慢改变了……
队伍没有解散,但现在少了一个范柔,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死神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了一层阴云。谢离知道那三人心头怀着十二万分的愤怒,所以一直警惕他们提前出手。她预备再等一等就跟他们分开,为了慕容熙这条小命能保住。
不过半天的功夫,他们顺着凹凸不平的小路,看到了一座破旧的屋子。说是屋子,不过是几根树堆起来的简陋住处,顶上蒙着厚厚的枝叶当成房顶,勉强可以遮挡一些风雨。
很显然,这是不知何时留下来的残存建筑,或许是已经不知死在何处的某人搭建起来的。
今天总算可以休整一晚,谢离却拉着慕容熙顺着蚂蚁行进的方向寻找水源去了。
“我可是伤者,你都不让我休息!”慕容熙口中抱怨,脸上却笑嘻嘻的。
他从不曾细细思虑过谢离对自己的感觉,不过从她极力护着自己,如今又肯对自己这么周到,他情愿相信她同样有情。自恋到了极点的慕容熙当然不会接受谢离只当他普通朋友的事实,骚包地露出一丝媚笑,贴了过来:“你是担心我留在那里,会被那些傻瓜宰掉吧!”
在慕容熙的心里,天永远也不会塌吧,谢离叹了一口气,转头用破瓦罐取水。不知不觉,她的额头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一缕头发垂顺下来,竟然她冷冰冰的面孔显得柔和了许多。
慕容熙不受控制般,微微抬手,从身后凑上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
谢离感到了身后的热度,手上动作未停,语气平静地说道:“慕容熙,你准备下半辈子都做残疾人么?”
慕容熙眸光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只是静静靠着她,语气里藏着难以莫测的情绪:“阿离,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