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已经过去,剩下谢离,慕容熙,刘裕,刘隐四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若再也出不去,那便是只剩下互相屠杀。
不安的气氛在每个人的心头弥漫,却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出离开。
谢离看着嘴巴里叼着一根草的慕容熙,淡淡一笑:“你不是闹着要走吗?”
慕容熙嘴巴里的草一动一动,歪头一笑:“你很奇怪呀,我也要报答人家救命之恩哟!”
不知道怎么回事,救命之恩从慕容熙的嘴巴里说出来总有些古古怪怪的味道。她不自觉地向后看了一眼,刘隐垂着头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们。
“自从他受了潘迎儿那事的打击,便有些一蹶不振,疑心也变得极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唉,可怜的孩子。”慕容熙摇了摇头,格外惋惜的模样,“坏女人之所以可恶,就在于她们总是欺骗无知少年,他倒好,毫不犹豫送上门给人骗。”
谢离听到这里,微微笑了一下:“吃一堑长一智,他会成长起来的。”
话音刚落,他们突然听到一声痛呼,面色齐齐一变。
“啊——”刘隐感到脚踝处一阵钝痛,猛地抱住右脚蹲下来。
低头一看,一个锈迹斑斑的捕兽器夹在他的右脚踝,深深陷入了骨肉中。刘隐一咬牙,忍住痛试图将它拿下来,没想到一动,反而夹得更紧,登时血肉模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刘裕听见他的叫声急忙赶过来,慌忙试着掰开捕兽器,刘隐痛呼一声,整个人身体冰凉,冷汗直滚。
刘裕赶紧放开手,虽一脸焦急之色,但不敢再去尝试。
谢离和慕容熙对视一眼,谁会在这里放捕兽夹,难道说周围有猎户?不,不可能,南荒根本没有人烟。唯一的可能……有人故意在这里设下埋伏。
血肉全都和铁锈拈连在一起,几乎连白骨都隐隐露了出来,身下的草地被染红了一片。捕兽夹的体积不小,明显是用来捕捉大型野兽的,因为在草丛里隐藏的较深,刘隐又心不在焉,竟然没有注意到,一脚踩了上去。
野猪被扣住都逃不脱,更何况是一个人。谢离看着那可怕的伤口,不由自主头皮发麻。
“哥……哥……你把我的脚砍掉吧,我……不然……”刘隐疼得满脸是汗,指甲也紧紧地扣入草地,生生划出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刘裕身为兄长,眼看着自己的亲兄弟变成这个样子,只觉背后一阵密密麻麻的冷汗。
“小隐,你忍一忍,绝对不可以做傻事,要是没了脚,你就成了废人了!”他的声音压抑着痛苦,几乎是五内俱焚。
没有脚,等于放弃了性命。一个没有脚的人,别说在南荒生存下去,就连想要站起来行走都再也不可能。刘隐这是完全丧失了求生意志,才会说出这种话……谢离蹙起眉头:“不可以!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没有办法,没有任何办法,你们不是我,根本尝不到这种痛苦!我的骨头都已经裂开了,我没法走了,不可能再继续下去!”刘隐刚才还能坐着,此刻疼得已经没有了力气,歪着倒在地上,一双大眼睛里盈满了泪光,断断续续地哀求道:“快杀了我,求求你,快杀了我……”
与其成为众人的拖累,他情愿在这里结束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