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朝廷军队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可见。
谢离三人屏住口鼻的呼吸,只能透过黑布的缝儿和鱼篓子中间的窟窿,观察外面的情况。
谢离把手按在匕首上,在她两边,右边卧着的南宫雪呼吸一缓一急,心里焦急和不安全写在脸上。
左边的三岁杀神,是完美地屏住了声息,好像死人似的。
谢离微微吃惊,头侧向三岁杀神。
三岁杀神看见她望过来,像小孩子恶作剧地翻起了白眼皮。
谢离忍不住想抽他。
在这关头上,还玩!不知死活。
不过想想,杀神能知道死活吗?
杀神谁来都杀。一支朝廷部队,可能不到几秒钟会被杀神全秒了。
谢离嘴角抽抽。
船夫心情也很忐忑,手持船杆,小心翼翼,想在不惊动部队的情况下,趁着河面云雾不动声色逃过朝廷部队的眼皮底下。
船,越来越近了,三尺,两尺,一尺。
最先发现他们船的,是喝水的马。
两头在前面喝水的军马率先仰起了头,其中,一匹特别俊美的白色骏马,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嘶嘶的叫喊,像在叫主人。
南宫雪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白马皮毛不凡,怕是高官的坐骑。
专门服侍白马的养马官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伸出手抚摸白马的毛发想安抚白马的情绪。白马一直没停止叫声,那双像通晓人性的黑眼珠子冲着谢离他们。
南宫雪嘴里喃了句:莫非我们要栽在这匹马手里?
谢离打出最坏的打算,在黑布里举起了袖箭,手里把着机关。如果不再停止叫,她先把这马和被白马叫来的主人一块杀了。
突然间,一道阴煞的冷风刮过河面,只扑白马面前。白马扬起前蹄刚要阻挡,却在瞬刻之后,耷拉下了骄傲的马头,喉咙里发出的嘶嘶声霎然而止。
这股阴煞的冷风在转瞬间征服了马儿后,完美地收敛进黑布里。
谢离和南宫雪都只觉身边一道飓风刮出去收回来,当他们侧过脸去看时,三岁杀神正闭目养神,好像快睡着似地吹着鼻孔里的泡泡。
南宫雪怕谢离会识破,慌忙先收回自己的视线。不过,谢离好像浑然不觉,转回头,看回前方。
白马是不叫了,但是,危机远远没有解除。
因为白马之前的叫声,养马官在迷雾中隐约瞧见了渔船的轮廓。
“有船!”养马官叫。
站在他附近的军官和士兵都听见了,好奇地在迷雾里冲着渔船看,向撑船的船夫招手:“过来!”
撑船的船夫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是怕到了极点。不止担心在他船上躲藏的客官会不会拖累他,而且,每次被军爷们发现扣住,免不了要有一番损失。一边慢慢撑着船杆拖延时间,边是用眼神询问黑布下面的三位客人:要不要现在快速地逃?
现在逃的话不是机会,与对方距离太近,逃不掉的。眼见着,有士兵有打算骑上马儿下水来追渔船。
谢离乌亮的眸子紧紧地盯住前方,在几经审度之后,有力地迸出一句:“靠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