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听出了此话——碎虚。
法杖又挥起,向着二人击来白光。
“碎虚……是那个法阵!”云书道。
“对,白巫的法阵!”流苏道。
下一刻,空中飘飞的白光再次消失,人与兽的脸凶残的挣扎着对峙,一半的脸上露出苍白,一半的脸上露出了猩红。
“坚持住!”流苏大声吼道。
灯火随着他的挣扎起伏不定,塔中似鼓起了狂风,所有的烛火都在摇曳着。
“只差一点了!”流苏继续吼道。
白衣人狂啸不止,深夜里一半的凄烈一半的愤怒。
流苏却没有再说话,他与白衣人人面之上的那只眼睛相自衔接,只见流苏满面凝重,微微点了点头,便见得白衣人的脸上一半绝望,一半狰狞,那狰狞陡然吞噬了绝望。此时白衣人却没有再露出溃烂的脸颊,而是从他这副皮囊之下陡然生出一个女人的身体来。
所有的灯火都熄尽,微弱的星光落进塔来。
那是一副闭月羞花般的脸取代了之前的怪脸,映着星光脱出妩媚来。赤身*的女人从尸体中站起,身上坠着初生而来的水滴,她踏进清冽的水中,又迈着缠绵的步子走向二人。
云书与流苏却是双面扑得通红,有那么一刹他们闭上了眼,然而顿时又清醒过来。流苏绕开,连忙捡起了石台之上白色的法杖,飞快的跑回,拉起云书跑上了楼梯。
“听我的,不要在这里纠缠,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流苏疾道。
“可是她就是虫后啊!”
“待会儿给你解释!”
云书不再追问,二人飞快的在楼梯上奔跑,在一片漆黑中向着高高在上的塔底飞进。
只见一团团红色光球飞来,一个个砸在了踏上,顿时巨塔一阵的摇晃,燃起了火来。
二人不停的飞奔,脚下的塔身一层层倾塌陷落,眼看着就要坠落下去。脚下越加疾,不容的片刻停息。
红色的光球不停的砸来,断木与巨石横飞,巨塔已然如粉末般风吹可散。
二人终于来到了出口,猛然跳出,只见巨塔轰然陷落,在那幽深的地下无数的光球飞散,像是要将这片土地也催陷。而在那地底,依稀可见的是一个身如巨蛇却又有十数只长触手的怪物正吞吐红光。
“虫后已经不能控制妖兽了,另一个人在控制着。”流苏一边跑着,一边对云书说到。
“银巫族长吗?”
“不是。”
“那是谁?”
云书与流苏继续飞快的奔跑,他们要走上更为艰难的石梯,到山谷之上去。
“从未见过的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黑巫去吗?”
“还记得绿墙吗?我们要在那里打开碎虚。”
“什么,我们去打开?”
“白巫族长撑到我记下了法诀才……”
“原来如此,阵法会拦住妖兽吗?”
“我也不知道,但这是白巫族长唯一的办法。”
残缺的石梯几乎无法上行,而在石壁之上又被凿出了新的缺陷,二人借此勉强通行。
绿墙荡然无存,只是一片空旷的土地,其实森林也几乎不再,残倒了一地的古木,还有湮没于火海的巨树。谷外谷内都是一片地狱。妖兽在不断的涌出山谷,片刻未曾停息,不知聚落中人是否还能应付,不知静笙还能坚持多久……
二人大致记得绿墙所在的位置,走出“第一道墙”外,流苏举起白巫族长的法杖,口中开始默念咒语。透亮的精光从透亮的宝石之上散开精明的光晕,只见三道彩色的墙幕接天而起,七色的光辉如流水般游行于墙内。
便可见得妖兽们向着墙内涌进,如潮水般席卷彩流之中。而却再也没有妖兽走出墙外,没有死亡,也没有陡然的消失,二人一阵的凝视,妖兽不知是如何行走在墙中再也走不出来。
云书与流苏不禁暗自一喜,便要转身回到黑巫族去,战争结束了,静笙或是小苍兰都将平安无恙。
而就在这时,有冲天的刺目光辉从黑巫族的方向传来,一度将夜空刺的透亮,将二人的双眼灼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