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杜氏夫妇的心才安了下来,不过,被她这么一哭,想到女儿下个月就要出嫁了,一时间心里也是万分的舍不得。杜父温柔的拍拍她的背,劝道:“快别哭了,把眼睛哭肿了,可就不漂亮了。”
邰氏松开了她,抽出手绢拭去她眼角的泪,可自己的眼泪却是忍不住的往外涌,“真是坏丫头,瞧,把我也惹哭了。呜呜呜你这个坏丫头,真坏!”说着,她抱紧了杜雅汐,嘤嘤的哭了起来。
杜父瞧着抱在一起哭泣的母女,心都快要被她们哭碎了,上前爱怜的将她们搂入怀中。
夜,如期而至。
杜雅汐依窗而坐,手里拿着那个画着荷池图的竹茶盏,目光定定的看着那个用竹枝巧妙而制成的杯耳,脑海里不禁想起那天姚宸之喝茶时,被茶盏烫到的场景。
当时,她便萌生了要替他做一个不会被烫,又方便他使用的茶盏。
杯身上的荷池图充满了生趣,可抬眸看了一眼窗外黑漆的夜色,她的心却是沉重无比。
到底怎么才能让他恢复光明?
这么一个出色的男子,眼睛看不见色彩,看不见沿途的风景,实在是可怜。
可她,束手无措。
毒术并不在她的专长领域范围内,不过,她可以学习。
心动便行动,杜雅汐放下竹茶盏,拿起一旁的百毒大纲细细的看了起来。
突然,一阵夜风吹来,窗外竹叶沙沙作响,窗前的灯晃了几下,忽明忽暗。杜雅汐放下书,凝视竖耳聚听,隐约好像听到了兵器相撞声,她不由一惊,连忙吹灭了油灯,黑暗中一双眸子烁烁生辉。
是谁?
这又是冲着她来的吗?
杜雅汐躲在暗处,一手拿着瓷瓶,一手捻着银针,随时准备出击。
不一会儿,她站了起来,找了火折子重新点燃油灯,原位坐下,重拾书籍,似乎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而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翌日一早,天刚亮,杜雅汐就进了竹林,不一会儿,她便拿着一枝带着血迹的竹枝走出竹林。
不出她所料,昨晚真的有人来过竹林,也真的发生过打斗,只是很明显有人将那些人打走了。为啥说是那些人呢?因为竹林里的杂草被踩踏得一片狼籍,地上脚印杂乱,很明显人数并不少。
只是,她能大概的猜到是谁来找她的麻烦,却猜不出是谁在暗中保护她?
苏城,环河胡同,姚府(姚家二房)。
“什么?你是说派出去的人全都没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傅氏看着面前下跪的男子,怒不可遏,“你是怎么回来的?”
她不想姚家大房有了怪医这个王牌,在求亲不成的情况下,她便选择了买凶暗杀杜雅汐。她得不到的,钟传弟也甭想拥有。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吸取了第一次的经验教训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是的,老夫人,派出去的人全都没了。”跪着男子颓废的道:“他们放我回来告诉老夫人,如再这样下去,他们将全部奉还。”
哐当一声,傅氏将旁桌上的茶盏挥落在地上,怒指着他,骂道:“没用的东西,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完成不了任何,你就等着替你的家人收尸。”
那男子浑身颤抖了一下,拱手应道:“是,老夫人。”说完,起身垂首退了出来。
身为下人,在主子面前,他们连蝼蚁都不如。
姚景之坐在傅氏身边,沉着一张脸,阴阴地道:“祖母,这个丫头留不得,如果留她下来,将来必将成为咱们大计的绊脚石。”
傅氏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道:“只要这个丫头嫁不了姚宸之,她自然就成为了咱们的阻碍。”这一次她又在姚老夫人手底下输得这么惨,心中早已经积聚了滔天的怒火,心里那是各种憋屈和无处排遣的愤恨。
“祖母的意思是?”姚景之做了个手势,阴沉沉的笑了。
“这事交由你去办,你可给我记好了,这事一定要把线索引向姚灵芝,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傅氏看着姚景之,招手让他凑近,低声在他耳朵低喃了几句。姚家大房的产业就像是那到嘴的肥肉一般,她说什么也不会放弃。
尤其是钟传弟,她怎么也要让她哭着求自己。
否则,难消她大半辈子的怨气。
姚景之一边听,一边点头,末了,他冷笑着道:“祖母放心!这事景之一定会办好,只要姚灵芝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就设套引她入局。”
傅氏点点头,一双精眸寒光闪烁,“这一次,一定不能再栽了,你要按捺住,相信依姚灵芝的性子,她定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大房的一切都落入一个外姓的小丫头手中。只要她有了想法,咱们就一切都好办了。”
姚景之点头应是。
自从那晚竹林里出现过打斗后,接下来的日子都很平静,没有一丝异常。
这天,杜雅汐和杜瑞兆上山去圈地规划,刚走到竹林后面的小山坡上,忽然从旁边的树林里冲出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拥而上将她们姐弟拿住,塞住了他们的嘴,不容分说地将他们扛上肩膀往树林深处而去。
杜雅汐被人绑得严实,完全动弹不得,她看了一眼同样没有反抗之地的杜瑞兆,又见那些人脸上杀气凝重,心中不由的又惊又惧。心里很是后悔自己的大意,明明知道有人想要对她不利,她千不该万不该这样无防备的上山。
现在可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正后悔着,突然传来一道冷喝。
“站住!”
杜雅汐挣扎着抬头看去,只见那个曾上山求医的顾怀远带着一个随从拦在这些人的面前,那些人见两个赤手空拳的人不要命的拦在前面,忽的笑了起来,牛气哄哄的道:“小子,别说爷没有警告你,你现在离开还来及得。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如何?”顾怀远勾唇笑了笑,一派淡然的看了过来。
“否则的话,哼——,有你”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杜雅汐只觉眼前闪过几道人影,快如鬼魅,在她回神来时,她和杜瑞兆已经安稳的站在地上,而那些绑匪则哀嚎震耳的在地上打滚。杜雅汐怔了怔,抬眸看向顾怀远,不由浮起了戒备之心。
这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里已经是她的山,他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滚——”一声令下,那些本还躺在地上乱嚎的人,立刻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就跑。
顾怀远伸手朝他身边的随从挥挥手,道:“顾委,上去替小兄弟松绑。”说罢,他人已朝杜雅汐走了过来,伸手将她嘴中的布巾取出,“杜姑娘,很久不见。”
“不如不见!”杜雅汐笑着应道。
他伸去松绑的手一顿,随即笑了笑,“杜姑娘可真爱说话。”
“我并不爱说笑。”杜雅汐将他的神色收入眼中,眼角余光瞥见他的随从怒气上脸,她突然话锋一转,道:“每次都是在最狼狈的时候见到顾少爷,在这样的情况下,难道不是不如不见吗?”
顾怀远笑了笑,伸手替她松了绑,朝顾委使了个眼色,一主一仆,一前一后,顺着山坡小路下山去了。
杜雅汐瞧着他的背影,双眼微眯了起来。
他这是几个意思?被她看穿了,不再演戏下去,还是
“二姐,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杜瑞兆看着杜雅汐问道。
轻轻摇头,杜雅汐转身上下打量了杜瑞兆一圈,问道:“瑞兆,他们可有伤到你?”
“没有。”杜瑞兆担忧的道:“二姐,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要对咱们下手?”想起刚刚从那些人身上释出的杀气,杜瑞兆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杜雅汐瞧见,立刻将他搂紧,“瑞兆,对不起!二姐连累你了。”
“二姐,这跟你又没有关系,你别什么都揽上身。”
“走吧,先回家。”杜雅汐不想说太多,让杜瑞兆跟着担心,便打消了上山的念头,下山回家。
一路上她都紧紧的牵着杜瑞兆的手,神精也高度紧绷了起来,思绪杂乱。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一心想要改变前世的轨道,却将自己带进另一条提心吊的路上。
想到那些人轻易就绑了她和杜瑞兆,杜雅汐瞬间就白了脸,一时觉得全身发凉,她知道,如果不是顾怀远的及时出现,她和杜瑞兆也许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可顾怀远出现得这么巧合,她却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昏昏噩噩的回到家门口,杜雅兰正坐在门口。见她回来,立刻就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二姐,快快快,你的喜裙已经赶出来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你怎么在这里?”杜雅汐看着坐在堂屋里的问道。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顾怀远站了起来,朝她点头致意,道:“杜姑娘,在下受姚老夫人之托特来老君山上查看土质。”
“受老夫人之托?”杜雅汐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浅浅颔首,顾怀远移目看了一眼堂上主位的杜父,又看向杜雅汐,道:“刚刚在下已经把姚老夫人的亲笔信给杜伯父看过了,在下的确是受姚老夫人所托。”看着杜雅汐复杂的神情,他笑了笑,“西部盛产草药,相信杜姑娘也是听说过的,老夫人是想从西部引进草药种苗,而在下刚好认识西部的大司长。”
西部盛产草药她是知道的,可她也听说过,那西部在深山里,并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出的。他居然是西部司长的朋友,看样子似乎还不只是一般的朋友。
他到底是什么人?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问,顾怀远笑着自我介绍,“我们顾家在洛城主要是做园艺生意的。”
园艺?想不到古代也有这样的行业,不过,想想古代大户人家的那些亭院景致,皇宫的御花园,那些可都是一等一的。
目光轻扫了一眼顾怀远腰间佩带的金玉算盘,杜雅汐心想,他们家的生意一定做得很大,很好,瞧着他身的派头便足以看出。姚老夫人既然委托他来供应草药种苗,相信一定有她的考量,以及顾家的优势。
这么一来,对于他为何会出现在山上这个问题也就解开了。
杜雅汐朝他拱拱手,道:“小女子如有冒失的地方,还请顾少爷海涵。”
“一切都是顾某考虑不周。”顾怀远笑着回了一礼。
一旁,杜瑞兆和顾委心知肚明,杜父却是一头雾水看着他们打哑语。
杜雅汐很是感谢顾怀远没有点明,又怕杜父生疑,便笑着做了个请势,道:“顾少爷先坐,小女子还有些事要处理,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杜姑娘,请!”
杜父满意的看着女儿,连忙招呼顾怀远,“顾少爷,请喝茶。”
闺女是未阁姑娘,与陌生男子周旋实在是有些欠妥,不过,他很高兴,女儿如此聪惠有礼。
走出堂屋,杜瑞兆立刻压低声音的道:“二姐,我们好像是误会他了?这可怎么办?”
“没事!”杜雅汐偏过头朝他笑了笑。
杜雅兰却是昂着脑袋,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问道:“二姐,三哥说误会谁了?”
“没有什么,雅兰,你刚刚在大门口说什么来着?”
“二姐,你的记性可真不好,我是说你的喜裙赶制出来了,让你回房去瞧瞧。”杜雅兰说着,伸手拦着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往房间里冲去,“二姐,我跟你说哦,那喜裙可真的是很漂亮。”
“雅兰说漂亮的就一定是真的很漂亮,走,咱们看看去。”杜雅汐牵着她,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杜瑞兆是个男孩子,对这些不感兴趣,对杜雅汐就快要出嫁,心底也是很是舍不得,所以就寻了个名目,出了家门往建新房的地方去了。
嘎吱——
推开房门,杜雅兰便挣开杜雅汐的手,兴奋的跑到就床前指着静静摆在床上的大红喜裙和缀满珠玉的凤冠,道:“二姐,你快来看!”
杜雅汐定眼看去,只见喜裙上绣着金灿灿振翅欲飞的金凤凰,缀满珠玉的凤冠放在大红喜裙上,看到这些,杜雅汐这才真的有了快要出嫁了的感觉,可心里的感觉很奇怪,没有焦虑,也没有喜悦。这么好看的凤冠霞帔,此刻在她看来却像是战士的战袍。
穿上喜裙,她就要踏上姚家那个战场了。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目光环扫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物件。
她喜欢这里,喜欢这个家,更喜欢家里的每一人。
“二姐,你赶快试试吧。”杜雅兰兴奋的催促道。
轻轻摇头,杜雅汐淡淡的笑了笑,道:“不用了,事先都已经量过身才缝制的,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要试一下。”邰氏和丽婶各抱着一大叠新衣推门走了进来,她们相视一眼,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你不止要试喜裙,这些新裁的衣裙也要试试。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和你丽婶也还有时间再改改。算算时间,”
看着她们怀中的新衣,杜雅汐顿觉头大,她苦哈哈的看着邰氏,求饶道:“娘,我可不可以不试?我就只试喜裙行不?娘,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这些衣裙换起来好麻烦的,再说了,有你和丽婶亲手裁制,一定都是顶好的,不用改了。”
天啊,让她试这么的衣裙,而且这些衣裙穿起来也很复杂,她哪有那些耐心啊?
她向来都是只对医籍有足够的耐心,衣服嘛,她的要求很简单,方便简洁就好。可眼前这些衣裙,她就是不看,也知道一定是样式繁杂又华丽的。
“别想别懒,今天,你就帮着试新衣,试首饰就好。”邰氏根本就不听她的,径自将新衣放在床上,转身作势就要帮她脱衣服,“你若是嫌麻烦,我和你丽婶可以帮你代劳了,你就需需站着不动就好。”
呃?
她只需站要不动就好?
哇哇哇,这怎么可以?
“别别别!娘,我换,我换还不行吗?”杜雅汐警惕的蹦开,距离邰氏五步远才停了下来,看着捂嘴偷笑的杜雅兰,道:“让你笑,等你长大成亲时,二姐一定想办法让你先试一天的衣服,再试一天的首饰,再试一天的头型。”
“哦,雅汐倒是提醒了我,我是得找时间给你试试发型。”邰氏拍拍脑门,“你不说,我还真忙忘了这事。”
杜雅汐紧紧的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无辜又懊恼的看着邰氏。
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今天算是上了一堂实习课了。
丽婶瞧着她的模样,跟着轻笑了起来,她将衣服摆放在床上,转身出去把房门关紧了,然后指了指竹屏风,道:“雅汐姑娘,你还是赶紧的试衣服吧,算算日子,离你成亲之日也就只剩下二十天了。”
“换换换二姐,你赶快啊,我好想看看二姐穿喜裙的模样。”杜雅兰开心的拍着小手,一脸的期待。
邰氏笑了笑,朝她挥挥手。
杜雅汐没有办法,赶鸭子上架的抱着喜裙躲进了屏风里。
邰氏拉着丽婶坐了下来,又朝杜雅兰招了招手,将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屏风里传来悉悉窣窣的换衣声,半晌过后,杜雅汐终于换好衣服,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从屏风里走了出来,一身的火红色跃进了几人的眼帘里。
“哇!二姐好漂亮!”杜雅兰惊艳的叫了起来。
邰氏看着眼前站着的杜雅汐,激动的站了起来,笑着点头道:“嗯,真是好看!”
“雅汐姑娘,你转个圈让我瞧瞧,我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丽婶也是满目惊艳,这喜裙穿在杜雅汐的身上,更显她的娇美。她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目光触及杜雅汐的眸底,她不由的一怔,怎么好像少了点什么?
杜雅汐轻轻的在她们面前转了个圈,浅笑着看向丽婶,道:“丽婶,这喜裙很合适,不用再改了。我一早就说了嘛,丽婶的手艺哪是虚的啊,依我看啊,这些衣裙全都不用再试了,一定都是合适的,精美的,顶好的。”
这套喜裙真的很好看,也很合身,正好可以完整的突现出她的身材,腰身尤现。
喜裙上只绣了金凤凰,其他的地方都是净红色,杜雅汐只觉不该如此,便垂眸看去却发现喜裙上另有乾坤,上面用同色红线密密麻麻的绣满了大小不一的囍字,杜雅汐惊讶之下,翻开裙子的底面,一看更是不由的吃惊,里面满满都最银线绣成的囍字,原来这是双面绣。
丽婶的绣功都是太厉害了,双面绣她只听说过,却是不管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朝代都是没有看过的。
指腹轻抚囍字,杜雅汐抬眸看向正微笑朝她看来的丽婶,由衷的谢道:“丽婶,谢谢你!”
“雅汐姑娘千万别这么客气,相较于你让我们这些人有了安身之处,我们更应该谢你。”丽婶看着摆摆手。
杜雅汐笑了笑,突然有了兴趣细细的打量身上的大红喜裙,裙幅褶褶如火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裙幅上用银线绣满了玉兰花,像是铺了一裙的玉兰花。让人看着就觉得鼻间扑香,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雅汐啊,你真该好好谢谢你丽婶,她为了赶制你的喜裙,可是好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微微颔首,邰氏像是看不够似的一直紧盯着杜雅汐看,频频点头,她伸手紧握住丽婶的手,感激的道:“丽娘,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真不知会忙成什么样子?”
“如果不是有杜大嫂帮忙绣金凤凰,如果不是有雅兰姑娘帮忙分线,丽娘也没有那么快就缝制出来。”丽婶笑了笑,道。
杜雅汐走上去,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抱住了邰氏,道:“娘,谢谢你!”
“傻丫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些都是娘应该做的,只是时间赶了点,娘没能全部亲力亲为。”苏氏怪嗔了她一眼,在她的背脊上拍了拍。
杜雅汐松开了邰氏,低头看着喜裙上用金丝绣成的金凤凰,道:“娘,你好厉害哦。这只凤凰就像是真的一样,你看看它的翅膀,它的神情,仿佛是在空中展翅飞翔一般。”
杜雅汐从来都不知道苏氏的绣功居然这么好。
“你喜欢就好。”邰氏笑呵呵的道。
“喜欢!我很喜欢!”
邰氏伸手温柔的将她脸颊上的散发拢到耳后,然后指着床上的两大叠新衣裙,道:“喜欢就去把那些裙子全部都试一遍。”
“娘,我”杜雅汐弯唇一笑,重重的点头,“好!我试。”
“娘,我也要这么好看的喜裙。”杜雅兰摇晃着邰氏的手,仰头看着她,大声的道。
“你?”众人吃了一惊,愣愣的看向杜雅兰。
杜雅兰扫看了她们一眼,蹙眉道:“你们都是什么表情?我说是等我长大后时,让娘也给我准备一套像二姐的这么好看的喜裙?”说着,她不顾众人的表情,低声的自言自语,“人家又没有说现在就在,干嘛都一副惊讶的样子,真是的。”
“哈哈哈”
众人一听,立刻哄笑起来。
堂屋里,杜父那宛如天籁的笑声,嘴角不禁勾起。
顾怀远听着笑声中那道清澈的笑声,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了一张笑得眉眼弯弯,眸光闪闪,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的娇俏的脸蛋。这个女子他多见一次,多侧面了解一次,他就觉得更感兴趣一分。
“顾少爷,以后就要麻烦你多劳心了。”杜远砚扭头看向眼前的紫袍男子,从刚刚与他的交谈来看,这个男子不仅见识超凡,而且还很有魄力。
顾怀远聆耳听着笑声,一时之间,并没有听到杜远砚与他说话。
一旁的顾委鲜少见自家少爷失神,听着耳边的笑声,他不由吃了一惊,愕然看向顾怀远。
没错!他家的少爷嘴角带着微笑,眸中也染了些许笑意。
少爷这是?
杜远砚投来疑惑的目光,顾委暗暗轻碰了下顾怀远的背,他猛的回过神来,眸底闪过尴尬,脸上却是冲着杜远砚坦然一笑,礼貌的拱手,道:“杜伯父客气了。”
顾委轻吁了一口气,眸底闪过崇拜。
他家的少爷可真不一般,明明走神了,却仍旧露出马脚,失礼于人。
“快到晌午了,杜某这就让内人准备午饭,希望顾少爷不嫌弃粗茶淡饭。”杜远砚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起身便要去找邰氏。
顾怀远也站了起来,连忙道:“杜伯父这是哪里的话?怀远最是喜欢家常便饭,尤其是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围在一起吃饭。不过,杜伯父的心意,怀远只能心领了,家里还有些事情等我回去处理,怀远这就先告辞了。”
杜远砚微愣,连忙客气的道:“既然顾少爷家中有事要处理,那杜某也不便留客,下次有机会,杜某一定要和顾少爷喝上几杯。”
“一定,一定!”顾怀远点头应承。
“顾少爷,请!”
“杜伯父,请留步!告辞!”
“顾少爷,慢走!”
房间里的杜雅汐忙着试衣服,也没有留意顾怀远的离开,直到建新房的人回来吃午饭了,她们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自从,那群灾民来到环山村后,杜家就一直很热闹,每天吃饭都要摆好几张大桌,因为邰氏要忙着准备杜雅汐的嫁妆,做饭的事情就落到了灾民中的妇女们身上。
杜雅汐走进堂屋,见只有杜父坐在那里,便问:“爹,人走了?”
“回了好一会儿了,刚刚听着雅兰拉你去试喜裙,可合身?”杜父抬眸慈祥的看着她,看着看着,心里就感慨时间的飞逝,“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只觉得是眨眼间的事情,我家雅汐就长大要出嫁了。”
“爹,既然你这么舍不得雅汐,那雅汐就不嫁了,以后一直在爹娘身边侍奉可好?”杜雅汐笑着问道。
英眉骤然皱起,杜远砚瞥了她一眼,一脸严肃的道:“不可再有这样的念头,爹爹也不想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姑娘不出嫁,你这让做爹娘如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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