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章大结局(下)
“宸之——”夜色中传来杜雅汐的声音。
“雅汐——”姚宸之和老夫人大惊失色,冲着夜色中越来越小的黑影喊道。
冯大人和苏大人愣了一下,随即就回过神来,冯大人立刻下令,“追——给我把姚少夫人追回来。”
真是可恶!
他还担心着夜长梦多,想要连夜启程,想不到这才刚出姚府大门,要犯就被人掳走了。
苏大人看着冯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轻声安抚,“冯大人,要不先到我家等等消息?”说完,他就看了一眼老夫人和姚宸之。
冯大人扭头看着苏大人,语气不悦的道:“苏大人,你应该知道,圣上派人来请老夫人一干人等,而不是让你送他们上京,这里面圣上是什么意思,相信你我都很清楚。既是如此,我们又何必再做让圣上不放心的事情呢?”
“这?”苏大人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就朝他摇摇头,苏大人轻叹了一口气,问冯大人,“如此,那冯大人的意思是?”
冯大人看了老夫人和姚宸之一眼,“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下,如果找不到人,那么,我就先和老夫人、姚少爷上京,姚少夫人就烦请苏大人帮忙寻找,苏大人找到姚少夫人后,立刻派人送她上京。圣上那边,我再解释便是。”
“大人说得有道理。”
苏大人嘴上赞同,暗中却是腹诽不已。
冯然,京城这个大染缸到底是把你给染了,本以为你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当初清高的你,也不能幸免啊。
什么圣上不放心?
你以为,我会相信?
这件事情看似只是姚家的事情,可姚家后面还在阁老府,还有钟家门生,这么一牵扯下来,事情就不仅仅只是姚家的事了。
昭明帝不是庸君,他不会识破不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在他看来,这次事件,搞不好就是因朝堂上的纷争引起。
苏家和钟家是几代世交,圣上不让他送人上京,不一定就是放心不下他,也有可能圣上另有安排。
苏骏相信,昭明帝绝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庸君。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过了好一会儿,那些去追的人才两手空空的返了回来。
“大人,人追丢了。”
冯大人扭头看了一眼姚府的门匾,挥挥手,道:“启程回京。”
“是,大人。”
姚宸之扶着老夫人上了马车。
冯大人就对苏大人,道:“姚少夫人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尽快把人找到,并且安全的送到京城。”
“是,大人,下官明白。”苏大人拱手,“下官恭送大人,大人一路顺风。”
冯大人挥挥手,上了马车,他撂开车帘,大声吩咐,“出发!”
哒哒哒……几辆马车徐徐离开,夜深人静的苏城街道上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城里的狗儿闻声吠个不停。
马车离开后,姚府的门房就立刻跑去进去。
姚府外,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也跑向杨府。
“什么?姚少夫人被黑衣人掳走了?”四位在杨府等消息的夫人,不由的吃惊叫了起来。
“千真万确!”苏大人在杨老爷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苏夫人就迎了过去,骤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难道还要瞒着我们?我们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到处乱说,你该不会是不相信我们吧?”
说完,苏夫人就给苏大人一个,你若敢不相信我,你就试试看。
苏大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看向苏夫人,他迎向众人的目光,轻道:“这事是朝廷之事,你们知道得越少就越好。还是不要问了,我只能告诉你们,姚家遇到大事了。依我看来,十有八九是被人给陷害了。”
“又是不能说,苏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苏夫人窝在心里头的气,终是忍不住的冲着苏大人爆发了。
苏大人面露尴尬,但还是耐着性子劝苏夫人,“文华,我知道,你和雅汐妹妹的感情深厚,我也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这事情涉及朝堂之事,我不能多说,你也不能知道太多。我相信,雅汐妹妹一定也不想你们涉入其中。现在,我们最着急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雅汐妹妹,还有无忧和无虑。”
“无忧和无虑?”
苏大人看着她们的表情,便知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听说,无忧和无虑也被人掳走,如今下落不明。”
“什么?怎么会这样?”
苏夫人更是着急,“夫君,你赶紧派人去找,一定要平安的把雅汐,还有无忧和无虑找回来。”
风夫人起身,看着众人,道:“我马上就回府,让我公爹动用一下他在江湖上的人脉,咱们分头寻找五妹和孩子们。”
苏大人一听,立刻赞同。
“风夫人说得有道理,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渠道,也许,咱们很快就可以找到雅汐妹妹和孩子们。”
风夫人点头,立刻就告辞回府。
“文华,我也要回衙门去安排,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苏夫人点头,“好!”她扭头看向杨夫人,“大姐,大姐夫,我们就先回去,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派人来告诉你们。”
“好!你们快回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们可一定要说。”杨夫人忍不住又叮嘱。
苏夫人点头,王夫人也跟着一起告辞回府。
……
荷香胡同,顾府。
杜雅汐被黑衣人扛着一路直奔荷香胡同的顾府,夜色之中,她并没有认出这个地方是顾府,直到黑衣人点了灯,她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副由碎纸拼成了画像,再看着站在灯光处的顾怀过时,她才猜到自己是顾府。
当年,顾家虽然一夜之间不见了,顾府也易了主,但是,这一切只是表象,顾怀远让人又从官府的手上把顾府给买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雅汐惊讶的看着顾怀远,想不到当她出事的时候,还是他以这样的装扮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怀远不吭声,目光痴痴的看着杜雅汐。四年了,时光就像是在她的身上静止了一样,她还是当年的样子。
柳眉轻皱,杜雅汐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谢谢你!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先离开。”
说完,她就朝房门口走去。
顾怀远上前拦去她的路,目光贪婪的锁在她的身上,见她如此客套,对自己如此疏远,他的心忍不住的抽痛起来,“雅汐,你不解释一下?”
杜雅汐抬头看着他,“我现在没有时间,姚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无忧和无虑,还有我爹娘、弟弟、妹妹都不见了,我要先去找他们。”
此刻,杜雅汐无心就解释,她只想早日找到孩子们和爹娘他们,她只想查出究竟是谁要害姚家?
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她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重点是,她自己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骗顾怀远?
他一定能察觉。
杜雅汐想要绕开顾怀远出门,突然,顾怀远锢紧了她的手腕,目光阴晴不定的看着她,“雅汐,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四年了,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你知道吗?这四年里,我没有停止过想你,在这四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是活在悔恨中。我很后悔当初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死了你。可是,你却在骗我,你……”
“你难道想不通,我之所以那样做的原因吗?”杜雅汐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怀远,“感情不是买卖,感情是这个世上最不公平的东西,并不是你付出多少,别人能够回报你多少的。我当初利用顾委骗了你,并不是要害你,我只是想让你彻底的忘了我,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死心塌地的。不管你付出多少,在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是将来,我心里只有宸之一个人。”
顾怀远攥着杜雅汐手腕的手劲不禁加重,他双目赤红的看着杜雅汐,几乎崩溃的道:“就算感情不是买卖,就算感情有多么的不公平,就算我知道,自己不该再深陷下去,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对你的着迷。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你心里没有我,我也不在意。”
“顾怀远,你疯了吗?”
杜雅汐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怀远,此刻的他,目光凌乱,表情激动,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做出什么没有理智的事情出来。
这样的顾怀远,没有由来的让杜雅汐感到害怕。
“对!你说得没有错,我是疯了,我就是被你给逼疯了。雅汐,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就当真一点都看不见?”
“不!你放开我!我真的没有时间和你讨论这些,我要去我的家人。”杜雅汐用力的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她的手根本就动不了。
顾怀远摇头,“不!这一次,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我不会再放你去找姚宸之,我不会!我要你!雅汐。”
突然,顾怀远就用力将杜雅汐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低头就朝她亲了过去。杜雅汐吓了一大跳,连忙避开,“顾怀远,你冷静一点,你不要这样。”
“我已经很冷静了,我不需要再冷静。”顾怀远抱起了剧烈反抗的杜雅汐,直直的朝内室的雕花大床走去。
他看着那张雕花大床,突然目光炙热起来。
在那张大床上,在无数个夜里,他曾一次又一次的幻想她就躺在他的身边,他就在那里一次又一次的疼爱她,给她温暖,给她宠爱……
“雅汐,在那张床上,我曾在无数个梦里与你相亲相爱,我曾无数次的与你温存,今天,我终于可以真真切切的拥有你了。”
顾怀远咧开嘴笑了,垂眸痴迷的看着杜雅汐。
“不!你放开我!”杜雅汐腾空踢着双脚,因为挣扎而面红耳赤,可瞧在顾怀远的眼里,这样的她却是迷人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疼爱的。
“雅汐,你好美!”顾怀远低头再一次亲了过去。
嘴唇因为杜雅汐的闪躲而印在了她的脸颊上,淡淡的幽香扑入鼻间,顾怀远只觉全身热血沸腾。
他将杜雅汐放在床上,几乎立刻就覆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双手强按在头顶,俯首就去亲她。
“不!不要——”杜雅汐一边扭动身边,一边害怕的喊道。
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可她却不知,她在顾怀远的身下不停的扭动,只会因此而让顾怀远更加的兴奋。
顾怀远像是着了魔一样,不管不顾而且越来越兴奋的对着杜雅汐又啃又亲,杜雅汐越是抗拒,他就越是兴奋。
“啊——”
突然,无处可躲的杜雅汐张嘴就死死的咬住了顾怀远的嘴唇,一股鲜血的腥甜味就涌进了他的嘴里。
“你——”顾怀远反射性的甩了杜雅汐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让两人都不由的愣住了,回过神来的顾怀远看着杜雅汐脸上清晰的手指印,理智立刻回笼,“雅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松开了对杜雅汐的锢制,伸手将她那被自己扯开的衣服拢好,矢口不停的道歉。
“顾怀远,我难道是看错你了吗?你可真不是男人,心爱的女人就在自己的身下,你却不能将她占为己有。”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朱红花一脸嘲讽的走了进来。
她不屑的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衣服的杜雅汐,冷冷的鄙夷,“亲都亲了,你还当自己有多清白?如果这事让姚宸之知道了,不知道他还要不要你这个女人?”
看着杜雅汐脖子上的红印子,朱红花就不禁生气。杜雅汐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个都对她死心塌地?一个个都当她如珍似宝?
顾怀远瞪着不请自来的朱红花,怒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顾家,并不是朱家,也不是姚家,更不是诸葛家。”
朱红花不由为然的淡淡一笑,“我本是来看看,顾怀远是一个多么男人的男人,我可真是没有想到,顾怀远原来是这么窝囊,连个女人都不如。”
“你是来找死的吗?”身形一闪,顾怀远就如鬼魅般的站到了朱红花的面前,此刻,正目光凌厉的瞪着她。
“何必恼羞成怒?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朱红花见顾怀远的目光又暗晦了几分,便笑着将脖子送到了他的手上,“来啊!你掐死我啊。不过,你若是掐死我了,恐怕杜雅汐就再也见不到她家人了,尤其是那对可爱的双胞胎。”
杜雅汐立刻冲了过去,拦在了朱红花的面前,“朱红花,原来你是干的好事,你究竟把我的家人怎么样了?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加害我的家人。”
“冲着你来?”朱红花笑了笑,“我当然是冲着你来。”
顾怀远危险的看着朱红花,问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抓走雅汐的家人?”
“哈哈哈……”朱红花仰头大笑几声,像是看笑话似的看着顾怀远,“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成全你啊。”
“成全我?”
“顾怀远,我真的不得不怀疑,这四年来,你是不是变傻了。”朱红花看着顾怀远那杀人的目光,又笑道:“还是这么有杀伤力的目光,看来,你还是你,你并没有变。只是,你怎么就不想想,只在有杜雅汐的家人在,她还会不听你的话吗?你若是让她休夫改嫁给你,她能不答应吗?你若是现在就想要洞房花烛,她一定会自发自觉的躺在床上等你。”
“闭嘴!我不准你这么说雅汐。”听着朱红花满嘴的不知廉耻,顾怀远忍不住喝止。
杜雅汐在他的心里,那就是仙女般的人。
她绝对不是像朱红花说的那样的人。
朱红花就是嘴上说说,顾怀远都觉得朱红花侮辱了杜雅汐。
“雅汐?你如此亲蜜的唤她闺名,你一次又一次救她,她可有把你的真心,把你的真情放在心里?”朱红花轻蔑的看着顾怀远,“她永远也不会感激你,在她看来,不管你再做什么,你永远都不及姚宸之的一根手指头。”
顾怀远面色变了几变。
他是一个何等骄傲的人,他也就只有在杜雅汐的面前才会显得如此渺小。
杜雅汐转身冷冷的看着朱红花,问道:“别再挑拨离间了,你直接说吧,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是为了帮顾怀远。”朱红花看了顾怀远一眼,免烧砖机后又看着杜雅汐,道:“你不是知道我的诸葛子沐的关系吗?既然我的儿子是顾怀远的弟弟,那这么算起来,我也算是顾怀远的长辈。我一个长辈,为晚辈的幸福出点力,这是一件很应该的事情。”
他的儿子?
杜雅汐感到很意外,当年,朱红花恨不得双手就将肚子里的孩子捶出来,她甚至是带着打胎药离开的,可她为什么又把孩子生了下来?
“你很意外?”朱红花看着杜雅汐和顾怀远,道:“我本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可是,我一想到他将会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就狠不下心来。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我一天一天的拖着,有一天,他在我肚子里动了一下,当时,我是那么强烈的感受到了他的生命,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给他一个美好的明天,一个幸福的人生。”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家人的重要性,那你为什么还要掳走我的家人?你难道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杜雅汐摇摇头,“我错了!你还真的是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你从小就莫名奇妙的对我充满敌意,一次又一次的为难我,我实在是想知道,你到度是不是搞错了?我有做那么多让你生恨的事情吗?”
杜雅汐觉得很无语,今天实在是想问清楚,朱红花为什么要这么一直敌对自己?
朱红花很认真的看着杜雅汐,“你真想知道?”
杜雅汐点头。
“我恨你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可以让我恨我。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可以抢地我的一切。”
“你就因为苏齐而恨我?”
朱红花笑了。
“苏齐是谁?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呢?”
杜雅汐不敢置信的看着朱红花,“朱红花,你真是一个可悲的人,你就为了这些奇怪的原因,你毁了自己,你害死你娘亲,你还把害了不少的人,你难道心中没有一点愧疚吗?”
“你闭嘴!”朱红花怒吼:“我娘不是我害的。杜雅汐,你若是想看到你的家人平平安安的,你就必须按我说的办。”‘
“你说!”
朱红花听着杜雅汐答得如此干脆,如此咬牙切齿,心情不禁飞扬起来,“我要你嫁给顾怀远,我要你去京城,入宫求见昭明帝,我要你把一点小东西放到昭明帝的身上。”
双目圆瞪,杜雅汐看着朱红花,难于相信的问道:“朱红花,你疯了吗?你究竟是在为谁做事?”
“我没疯!昭明帝杀了我的男人,难道我不该为我的男人报仇吗?顾怀远是我男人的儿子,难道我不该为他的幸福着想吗?”
朱红花反问杜雅汐。
杜雅汐被她一语哽塞,一时竟找不到可以反驳她的话。
“不行!雅汐不能入宫。”顾怀远不同意。
朱红花就问:“你是不想让她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顾怀远问。
“若是她不进宫,不为我做事,我就不会放过她的家人。你这么聪明,难道你认为我如果不用她的家人来要挟她,她会嫁给你吗?还是,你想再被她骗一次?”
杜雅汐抿紧了嘴唇,几乎想都不想就应道:“我为你做事,我嫁他,但是,我要先确认我的家人是平安的。”
“你以为我会骗你?”
“眼见为实!”
“行!我会安排你去看他们。”朱红花笑着伸手拍了几个清脆的掌声,这时就有两个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
朱红花指了指杜雅汐,就吩咐两个黑衣人,“你们蒙上她的眼睛,带她去见她的家人。”
“是,夫人。”
黑衣人拱手应道,立刻就动手将杜雅汐的眼睛严严实实的蒙上了。
朱红花看了顾怀远一眼,“你也一起来吧。”
顾怀远没吭声,不过脚步却是一直跟了上去。
杜雅汐凝神用心在脑海里画下一条路线图,她的耳边听着四周的动静,以声音来推断路的旁边应该是什么东西。
被人引着走了快一个时辰,前面引路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雅汐,你怎么会……”杜雅汐的蒙眼布还未被人拆开,耳边就传来了杜父和空老头的声音。
重获自由后,杜雅汐迫不及待的朝声音发源处看去,只见杜父和空老头见她到来,双双跑到铁门前,看着她劈头就问:“雅汐,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雅汐见邰氏和孩子们,还有瑞兆、雅兰都不在里面,忙问:“爹,师伯,我娘他们呢?”
杜父就指着朱红花,道:“她把你娘和孩子们关到其他地方去了。”
“当然得分开关了,雅汐这么聪明,若是让她想办寻到这里来,把你们救了出去,那我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杜雅汐不得不承认,朱红花是越来越聪明了。
经过刚刚来这里的路上,杜雅汐猜到了这个地方还是在顾府里面,如果她让人来查,那是一定可以把人安全救出去的。
可现在,朱红花把人分开关押了,她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卑鄙。”杜父轻斥一声。
朱红花掩唇娇笑几声,“杜叔叔,我这不是卑鄙,还是防范于未然。杜叔叔,你要相信你的女儿,杜雅汐是一定会把你们平平安安的救出去的。”
杜远砚立刻就问:“朱红花,你想要雅汐为你做什么?”
“这个你不知急着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朱红花笑了笑,朝黑衣人做了个手势,黑衣人立刻上前,重新将杜雅汐的眼睛蒙住。
“朱红花,我还要看到我娘,我弟和我妹,还有我的孩子,否则,我不会去办那些事情。”
“现在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你可以不回去,但是,你可别怕我心狠手辣。”
“雅汐——”杜远砚喊道。
“爹——”杜雅汐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黑衣人推了出去。
这时,顾怀远站到了杜远砚的面前,他看着杜远砚,拱拱手,满脸歉意的道:“杜伯伯,委屈你了。”
“怀远,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乍一看到顾怀远,杜远砚不禁激动起来,仿佛看到黎明前的曙光。
“他不是来救你们的,他是我这边的人。”朱红花见顾怀远没有出去,她又返了回来,正好的抢先回答了杜远砚的问题。
杜远砚愣了一下,指着顾怀远,“你…你居然……”
朱红花就笑了起来,想要打击一下杜远砚,“杜叔叔,我忘记告诉你一件大喜事了。姚宸之和姚家那个老太婆被朝廷抓到京城去了,而你的宝贝女儿已经休夫改嫁,她马上要嫁的人就是顾怀远。”
“你……你放什么厥词?简直就是放屁。”杜远砚恶声斥道。
朱红花不将他的恶骂放在心上,娇笑了几声,道:“杜叔叔,你先别生气。我可海参崴有骗你的意思,你若是不相信,明天我让人把杜雅汐写的休书拿来给你过目,便是。”
“我不相信!”杜远砚不再去看朱红花和顾怀远,他背对着他们坐在了地上。
朱红花就看向顾怀远,道:“走吧!”
顾怀远点头,跟着朱红花一起离开。
回到顾怀家的房里,杜雅汐开门见山的问朱红花:“什么时候启程前往京城?”
“当然是越快越好。”
顾怀远看着杜雅汐,“雅汐,你不能听她的,昭明帝并不简单,或是被他察觉了,你可就是羊入虎口啊。”
杜雅汐一脸坚定的道:“不!我要去!我要救我的家人出来。”
顾怀远领教过她的倔强,便退一步的道:“你要去也行,我陪你一起去。”
“那里是皇宫,不是菜市场。你以为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吗?”
“不行!我一定要去。”顾怀远就看向朱红花,坚定的表示自己的决心,“我相信,你也一定是想让我跟着一起去的。”
朱红花笑着点头,朝顾怀远竖起了大拇指。
……
关城,军营。
“报告将军,有急信!”营帐外,熟悉的通讯兵声音传来,帐里的季苗苗立刻就停下了与杜瑞景的交谈,“送进来!”
通讯兵将信递给了杜瑞景,由杜瑞景转交给季苗苗。
杜瑞景朝通讯兵挥挥手,“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杜队长。”
季苗苗接过信后,立刻就动手拆开,她迅速的看完信中的内容,面色更为凝重起来。
杜瑞景问道:“老大,这信是谁写来的?”
去年,季苗苗将升为关城军营的二把手,从一个先锋队的队长升到了副将,再升到将军,受钟将军直管。
现在因为【济世药堂】出了事,钟将军也被昭明帝召回京城,休假待职。
关城军营的事情全部由季苗苗代管,然而,杜瑞景并没有因季苗苗成了将军,就改变对她的称呼,他们先锋队的人,一下都改不了口,无论在哪里见到季苗苗都像以前一样亲切的喊他一声老大。
季苗苗将信递给了杜瑞景,“你自己看吧。不过,你可不能太激动了。”
杜瑞景接过信,迅速的看了一遍,立刻气得面色铁青,“岂有此理!这些西部族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们还真是卑鄙。”
这信并不是杜雅汐写的,但却是杜雅汐的要表达的意思。信中简单的说了一下姚家和杜家的现况,并说出了西部族的野心,还有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
杜瑞景想到家人都被朱红花控制住了,心里就忍不住怒火丛生。
可恶!
她最好不要落在自己的手里,否则由她好受的。
季苗苗当下就有了决定,她和杜瑞景分头行事。杜瑞景带一只先锋小队去营救杜家人还有无忧和无虑,她自己则亲自去一趟大齐朝。
西部族人想挑起周齐两朝的不平,让两国毁约定,起战事,从而,他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军营的伤员基本上都深受销魂膏的瘾带来痛苦,雅汐派来的大夫还没有到,听说戒瘾也是需要时间的。
如果这个时候,周齐两朝要起战事,大周就算不败,也会和大齐弄得两个大国都伤本,反而会给西部族带来好处。
季苗苗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大,你小心一点。”杜瑞景轻声叮嘱。
季苗苗点头,“你放心!我是齐枫的救命恩人,他还不置于不给我一点面子。这些年来,我们都清楚齐枫的性子,他会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反而是你,你肩上的任务也很重,你一定要把你的家人都平安的救出来。”
“好!请老大放心!”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当天,季苗苗就秘密的去了大齐朝的京都——灵城。
齐枫的寝宫里,齐枫只着单衣,还解开了衣服的扣子,露了健美的八块腹肌,还有浓密的胸毛。
他慵懒的倚靠在龙床上,一双狭长的凤眸含笑中带着邪魅的打量着季苗苗,薄唇轻掀:“你深夜闯进我的寝宫,惊走我的宠妃,为的就是提醒我千万不要上了你们大周西部族的计?”
齐枫的脸上露出了严重的欲求不满。
随时都有可能发脾气。
季苗苗一脸正色的应道:“齐皇,这事可不是一件小事。孰轻孰重,相信齐皇心中自有定夺。”
齐枫淡淡的勾起唇角。
“可是就如你所言,以大周现在的情况看来,的的确确是我出兵的最好时分。”
季苗苗应道:“齐皇,咱们周齐两国是签过十年和平无战事协议的,如今大齐在齐皇的带领下,正处在建立盛世王朝的起步中,难道齐皇要打破这份和平,重新让齐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齐枫静静的看着她,先是一脸冷凝,然后慢慢的融化掉脸上的冰冷,脸上溢出了一抹笑容。
突然,他朝季苗苗招了招手,“季将军,朕时而又会偏头痛,既然季将军来了,不如就麻烦你替朕做个针炙吧?”
季苗苗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齐枫,问道:“齐皇,难道你没有让人三天一次为你按摩吗?”
“有!”齐枫定定的看着她,微笑,“但是,她们的手法和力道都没有你的好。怎么?季将军这是不愿意吗?或许,我偏头痛一复发,我就会理智全无,突然就下了一道攻打关城的旨令。”
季苗苗看着他,心中暗暗骂道:“齐枫,你这个无赖。你要挟我,你这是在光明正大的要挟我。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明知如此,我还是得听从你的话。”
忿忿的走了过去,季苗苗动手开始帮齐枫按摩,适中的力度,有节奏的用劲,不一会儿齐枫就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季苗苗的服务。
“季将军,你不是一个女子可真是可惜了。”
季苗苗的手不由一顿,眉头轻蹙。
齐枫勾起嘴角,淡淡一笑,又道:“如果世上有像季将军一样的女子,朕有可能也会成为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季苗苗骤然松开了手,忿忿的返回她原先所站的位置,那里距离齐枫有十步之远,对于季苗苗来说,离齐枫远一点,绝对是明智的。
这几年来,齐枫总有本事将她惹怒。
四年前,季苗苗替代杜雅汐去铁城为齐枫解毒,一场亦真亦假,故弄玄虚的诊治过程中,齐枫痊愈了,可他也变得怪怪的。
打那时候开始,他就喜欢在每次见面时,用轻佻的言语和季苗苗说话,常常又在气得她要发怒时,他就适时的回了正形。
就是因为这样,季苗苗只要能不见他,那就坚决的回避。
季苗苗的离开,让齐枫心里若有所失,有种莫名的失落。齐枫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季苗苗,道:“你的担忧,实在是多虑了。我会把和平协议记在心上,我会把百姓的真正需要放在心上,所以,就算你们关城的军营里没有人了,我也不会做有违协议的事情。不过……”
“不过什么?”季苗苗问道。
如此转变之快,实在是让季苗苗头大。
有时她都弄不清楚,到底什么样子才是齐枫的真实面目?
齐枫赤脚下床,一步一步的朝季苗苗走去,凑近她,他的呼吸几乎可以喷到季苗苗的脸上,“不过,十年约满之后,我们大齐兵强国富,待那时,或许,我会想要和你在战场上一较高下。”
季苗苗向后退了几步,突然脚下一个踏空,身子不由的向往倒去,就在她作出反应之时,齐枫的铁臂已先她一步,揽紧了她的腰肢。
“小心一点,季将军。”齐枫松开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季苗苗,道:“季将军,你的身子可真是单薄,如果不是认识你多年了,我还真的会以为你是一个姑娘。”
季苗苗的脸色变了几变,随即又恢得了正常,那脸色变换之快,就像是没有变过一样。只是,别有用心的齐枫却还是收她的神情变化收入眼中。
呵呵!
有意思!
“齐皇,我军中还有要事处理,我先辞了。”季苗苗拱手告辞,不待齐枫开口就逃跑似的离开了。
齐枫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寝宫中还遗留着季苗苗身上的独特的味道。
他从枕头低下抽出一条灰色手绢,手绢乍一看没啥特色,就像是一般男子使用的一样。可细细一看就能发现,这灰色的手绢上密密麻麻的绣满了同色的‘平安’两字,手绢的一角还绣着三个字——季苗苗。
齐枫看着手中的手绢,低低一笑,道:“季苗苗,你以为你伪装得很好,可是,你一定不会知道,早在四年前,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姑娘。”
大周,京城,刑部大牢。
“祖母,你没事吧?”一只手从铁栏里伸了出来,用尽全力的伸向隔壁,突然,隔壁也伸出一只手,两只手就紧紧的牵着。
老夫人牵紧了姚宸之的手,连声应道:“宸之,祖母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呢?他们没有对你怎样吧?”
“宸之很好!”
“好!宸之,你要对雅汐有信心,她一定会想到办法的。”老夫人知道姚宸之心里挂记着杜雅汐和孩子们,还有杜家人的安危。
“祖母,你放心!我和祖母一样,对雅汐充满信心!”姚宸之想起杜雅汐,眸中就染上了浓浓的柔情,“我只是很想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找到人了没有?”
老夫人和姚宸之随着冯大人进了京之后,冯大人进宫面圣,回来后,便下令将他们祖孙收监看管。
这些日子,钟家的人也没有到牢里来看他们,只是瞧着这看牢房的官差对他们祖孙俩客客气气的,老夫人知道,钟家一定是暗中疏通过的。
“宸之,你我就安心在这里呆着,雅汐一定会找到无忧和亲家一家人的。”老夫人慈祥的拍拍他的手背,“你静静坐一会,平静一下心情。”
“是,祖母。”
老夫人松开姚宸之的手,自己也靠着墙壁打坐,闭目思索。
她劝姚宸之不要着急,但她却无法成功的劝服自己。事关重大,现在连钟家也有意拉开距离,怕是这件事情比她想的要严重许多。
朝堂中的事情,她不问,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从冯然亲自去押送她们祖孙上京,又到现在钟家的疏远,她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事的多么的敏感。
钟家的疏远并没有让老夫人心冷,因为她坚信,这决定不是钟家的决定,钟家也决不会置姚家于不顾,有的时候,忍一时,往往会在困境中找到缺口,改变困境。
苏城,荷香胡同,顾府。
穿戴整齐的朱红花牵着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走进花厅,她见杜雅汐和顾怀远站在花厅里等她,她不由的抿唇微笑,施施然的走过去,伸手指着花厅中央的主位,微微一笑对顾怀远,道:“顾怀远,这里是你家,你怎么不坐呢?”
闻声,杜雅汐和顾怀远同时转过头,冷眼盯着朱红花。
朱怀浩看着顾怀远心里很高兴,连忙用力挣开朱红花的手,上前拉着顾怀远的手,仰起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如夜空的星星般眨巴眨巴的看着他,软软糯糯的唤道:“大哥,抱抱。”
顾怀远低头看着他,眸底涌现几分疑迟。
见顾怀远不肯抱自己,朱怀浩又想到了他在城隍庙时,曾动手想要掐死朱红花,稚嫩的肩膀立刻就挎了下来,怯怯的回到朱红花身边,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放。
朱红花弯腰抱起他,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你们喜欢站着说话?”
杜雅汐的目光从朱怀浩的脸上抽回,她走到朱红花对面坐了下来,“朱红花,你也是做娘的人,你的孩子也还这么小,你应该知道孩子会没有安全感,孩子会想娘亲。我都答应你的条件了,你也该让我看孩子一眼吧?”
朱红花淡淡一笑,温柔的哄了朱怀浩几句,然后抬眸看向杜雅汐,道:“我找你们来,就是要你们立刻就启程前往京城。”
“我要见见我的孩子。”杜雅汐再次强调。
“你让雅汐见见孩子。”顾怀远走到杜雅汐身边坐了下来。
闻言,朱红花不禁掩唇而笑,看向杜雅汐和顾怀远的目前充满了趣味和嘲讽,她怪声的道:“哎哟——你们这般同仇敌忾,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你们是很恩爱的一对小口子呢?怎么?顾怀远,你这么快就得到美人心了吗?看来,我是真的小看你了。”
“你别在这阴阳怪气的,你就说吧,你到底让不让雅汐见孩子。”顾怀远哪会听不出朱红花话里嘲讽的意思,他冷冷的板着脸,看着朱红花,道:“你最好不要逼我,我虽然离开了四年,但是,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
话里浓浓的威胁,朱红花当得清清楚楚,就连朱怀浩也听出来了,他搂紧了朱红花的脖子,大大的眼睛虽有怯意,但还是睁得大大的瞪着顾怀远,“你不要欺负我娘,你别以为你是我大哥,我就不会恨你。你再这样,我就…我就…我就不要你这个大哥。”
小孩子的话,让人感到窝心。
杜雅汐不禁又想起无忧和无虑,心如针刺般疼痛。
朱红花深深的看着杜雅汐,见她目光停在朱怀浩身上,却渐渐的迷离,像是透过朱怀浩在看其他人。她也是做娘的,自然知道杜雅汐是想孩子。思忖了一会,她便点点头,道:“好吧!我让人带你去见他们,但是,如果你想要耍花招的话,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如果让我发现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你的孩子。”
“一直在耍花招的人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停加害于我的人,也是你。只要你信守承诺,我帮你做事,你放了我的家人,我什么都可以帮你。”
杜雅汐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朱红花,“让人带路吧。”
朱红花有些得意,因为她终于抓住了杜雅汐的死穴。
杜雅汐就算再聪明,就算再怎么有勇有谋,她的家人就是她的死穴,只要自己手里有她的家人做筹码,杜雅汐的勇和谋都将为她所用。
“小芬,你带杜雅汐去见她的孩子,记住了,一定要蒙住她的眼睛。”朱红花叫了小芬进来。
小芬点头,“是,夫人。”
杜雅汐随着小芬就出了花厅,顾怀远连忙跟了上去。
“站住!”朱红花喊住了顾怀远,“你不能去。如果你要跟着去,那她就不能去。两个人只能去一个。”
“你?”顾怀远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朱红花,然后继续往外走。
“你去哪里?”
“这里是我家,我还没有自由了吗?”顾怀远恶声恶气的应道,大步流星的离开花厅,不想呆在有朱红花的地方。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给自己生了一个弟弟,他早就饶不了她。她
那边,小芬领着杜雅汐上了马车,又用黑布蒙了她的眼睛,马车哒哒哒的不知驶向哪里,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就停了下来。
杜雅汐又被小芬牵着下了马车,一路走了大概一刻钟,耳边终于传来小芬的声音,“到了。你不要四处乱看,咱们看了小孩就离开。”
“好!”
小芬上前解下她的蒙眼布,指着那紧闭着的木门,道:“他们就是房间里。”
闻言,杜雅汐迅速扫看了这个小木屋一眼,然后推开房门,入眼的是邰氏一手抱紧了无忧,一手抱紧了无虑,满眼警惕的朝门这边看来。
“娘,瑞兆,雅兰,无忧,无虑。”
邰氏张口结舌的看着杜雅汐,她怀里的两个小家伙就滑了下去,小跑着冲向杜雅汐,两人小家伙紧紧的抱着杜雅汐的腿,道:“娘——无忧(无虑)好想你啊。娘,你是不是来带我们离开这里的?我们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杜雅汐蹲下身子,紧紧的将他们抱在怀里。
“娘也好想你们!你们放心,不用多久娘就可以来接你们回家。现在家里事多,有点乱,你们就先陪着外祖母,三舅和四姨住这里一段时间,好吗?”
杜雅汐委婉的劝着两个小家伙。
邰氏听着她的话,眉头不由紧皱,心中惊愕。
还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那也就是雅汐现在也非自由之身?
家里的事多,还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只是喝了一碗银耳羹,结果怎么一觉醒来就在马车上?杜远砚说是要去一趟百草谷,可人还没到百草谷,又被人掳到了这里。
杜远砚和空老头还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了?她都快要急坏了。
门口,小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光锁在杜雅汐身上,监视的味道十足。
杜雅汐不急不恼的抱着无忧和无虑坐了下来,伸手牵过邰氏的手,道:“娘,我爹和我师伯都很好,你不用担心!这段时间,你还要在这里帮忙照顾无忧和无虑,等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和爹就来接你们回家。”
邰氏急急的反握住了她的手,“雅汐,家里究竟出什么事了?”
杜雅汐没有回答她,却是岔开了话题,看向杜瑞兆和杜雅兰,道:“瑞兆,雅兰,你们要帮着娘一点,什么都不用多想,二姐很快就来接你们回家。”
“二姐,我们知道了。”
杜瑞兆和杜雅兰齐齐点头,齐声应道。
他们对杜雅汐相当信任,只要她说会来接他们,那就一定会来接他们。
然而,邰氏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小芬,又见杜雅汐岔开话题不回答她的问题,她立刻就明白,有些事情现在问不得,雅汐也说不得。
握住杜雅汐的手,不由的紧了紧,邰氏爱怜的看着杜雅汐,道:“雅汐,辛苦你了。”
一句辛苦你了,杜雅汐就红了眼眶,微笑点头。
邰氏总算是想明白了。
杜雅汐的心就安了不少。
这里,小芬就出声催促,“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吧。”
“好,小芬姑娘再稍等一下下。”杜雅汐点头,然后深深的看着邰氏,道:“娘,你安心的在这里住着,女儿很快就会来接你们。”
邰氏点头,“好!娘就带着孩子们在这里等你来。”
“嗯。”
杜雅汐欲要放下无忧和无虑,无忧似乎事先知道她要放开她一样,连忙抱紧了她,鼻音浓重带着哭腔,道:“娘,无忧不要你走。”
“无忧,你要乖乖的听外祖母的话,爹娘有事要出一趟远门,这段时间,不能在身边照顾你们。”
杜雅汐忍住了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伸手温柔的揉着无忧的小脑袋。
“不要!不要!无忧要回家,无忧不要在这里,无忧要和爹娘在一起。”无忧说着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杜雅汐便再也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
邰氏瞧着,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伸手强行的将无忧抱到自己的怀时,柔声的哄道:“无忧,快点哭了。爹娘有事要忙,无忧要听话,不是吗?”
“呜呜呜……外祖母,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无忧挣扎着要从邰氏的怀里下来,想要跟着杜雅汐一起离开。
杜雅汐偏过身子,擦去眼泪。
这时,有人轻扯了扯她的裙摆,她惊讶的低头看去,就见无虑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冲着她微微一笑。
“娘,你和爹有事就先忙吧。我会乖乖的和外祖母、三舅、四姨一起在这里等着娘亲和爹爹来接我们回家。娘,你走吧!等一下我来哄无忧,无忧最听我的话了。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和无忧闹别扭,我会保护好妹妹的。”
小小的人儿说着超出年龄的话,杜雅汐骤然蹲下身子,紧紧的抱住了无虑,“无虑,你真乖!那么娘就把妹妹交给你了,你乖乖的在这里等着娘。”
“好!”小家伙重重的点头,甜甜的应道,细听一下,不难听出他的话带着鼻音,像是在强忍着哭意。
杜雅汐松开了他,站起来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她实在是怕自己再呆一会就再也移不开脚步了。
“娘——”无忧哭得撕心裂肺,从邰氏身上挣开,跑到木门前,用力的拍着木门,一边拍一边喊:“娘,娘,娘——无忧要爹爹,无忧要娘亲,无忧要离开这里……”
无虑也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小小的人儿抢在邰氏前面抱住了无忧,“无忧,你别怕!哥哥在这里,哥哥会陪着你一起等娘亲和爹爹来。乖!不哭了,好不好?”
邰氏走过去,抱住了两个孩子,泪水叭叭叭的往下掉。
杜瑞兆和杜雅兰也走了过去,紧紧的挨着邰氏,五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
杜雅汐听着无忧的哭声,心就像是被钝刀一下一下的割着,疼痛无比。她抹去眼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人,不由的大吃一惊。
“风尘?”
风尘从树林里拾了柴回来,他看到杜雅汐时,也是不由一愣。
风尘看向小芬,问道:“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
杜雅汐听着他的话,眉头紧紧蹙起,“风尘,你们?”
小芬在一旁催促,“走吧!夫人还在等着你呢。至于风尘,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风尘,他现在是我们这边的人,你不必把什么期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风尘,她说的是真的?”
风尘冷漠的看着杜雅汐,掀唇:“她说的没有错。我早就不是当年的风尘了。”
“风尘,这几年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可奉告!”
小芬见杜雅汐一副要问个究竟的模样,再次催促:“再不走,误了夫人的大事,你就不怕夫人动怒?”
她说完就若有所指的看了紧闭的木门一眼。
杜雅汐深深的看了一眼风尘,随即就收起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的对小芬,道:“把布蒙上吧,咱们走。”
小芬勾唇,轻轻一笑,动手把杜雅汐的眼睛蒙住,牵引着她离开了小木屋。
顾府。
朱红花坐在凉亭里,看着朱怀浩开心的在花园里放风筝,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手里端着纷花金边茶盏。
“夫人,我们回来了。”
小芬领着杜雅汐走了进来。
朱红花就放下茶盏,抬眸看着眼睛还泛红的杜雅汐,道:“人,你已见过了。现在该和顾怀远一起启程上京城了吧?”
“可以!”杜雅汐冷冷的道。
朱红花没将她的冷漠放在心上,她朝小芬示了个眼色,小芬就转身立刻离开,不一会儿,小芬就捧着一个小匣子过来。
“夫人,东西取来了。”
“放着吧。”
小芬把匣子放在石桌上,随即就站到了朱红花的身后。
顾怀远急匆匆的从花园小径走了过来,看到杜雅汐安然无恙的站在凉亭里时,他无由的松了一口气,放下了紧绷着心弦。
朱红花抬眼看到顾怀远,忍不住又冷冷的语气颇怪的道:“这是要表示你们二人心有灵犀吗?一个前脚回来,另外一个后脚就跟了过来?不过,既然你们都来了,那也省得我一个一个找了。坐下来聊吧。”
杜雅汐择了离朱红花远一点的位置坐下。
顾怀远轻撂袍角,靠着杜雅汐坐了下来。
朱红花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自嘲的笑了笑,道:“我又不是什么洪水野兽,你们要不要做得这么明显?”
“你难道还想我给你什么好脸色不成?”杜雅汐看着朱红花,“咱们之间,不需要这么虚伪。你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你,这是事实。”
“呵呵!”朱红花笑了笑,背脊挺直的端坐着,她指着桌上的小匣子,道:“也对!我们都已经知自己有多讨厌对方,实在是不需要再虚伪了。那么现在咱们就说说正事吧。这里面的东西,你只要放到昭明帝的寝宫里就可以了,另外,你还要给昭明帝服下这颗药丸。等你把这么些都办妥了,我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我就会放你家人回去。同样的,如果你阳奉阴违,那可就……呵呵!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杜雅汐接过小瓷瓶,伸手就要去抱桌上的小匣子,这时,顾怀远先她一步,眼疾手快的把匣子移到了他的面前,“这个我来拿。”
轻轻颔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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