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三师兄把手向前一推,那轮明月飞向几尺之外,随着他的动作那团光影还在涨大,直到三尺直径才停住膨胀的趋势。
随着那团光影的膨胀内部显示的光影也逐渐清晰起来,人影绰绰,亭台楼榭历历可鉴。
“你这是妖法。”文先生大喊道,话出口方觉不妥。“我是说你这、这、这。”
“文先生,岂不闻圣人有言,子不语怪力乱神。”三师兄笑吟吟的说道。
文先生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知道自己的失态,再无辩驳的勇气。
那团光已经没有了边界,好似凭空凝固在空气里。像是一幅画,更像是在墙上推开了一扇窗,逼真的有如现实世界一般。
“文先生请看。”三师兄一边说一边向那扇窗点了几下。
文先生聚精会神的看去,不觉又是大吃一惊。
那扇窗内竟然显现了自己熟悉的景象,他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分辨,居然是自己童年家乡的情景。他又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怎么想说服自己看见的是幻觉,但看见依然是如此的逼真,有些东西只是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很多东西都以物是人非,他多次感觉到自己是在做梦,但恰恰内心在提醒他,这不是梦,是一个人给他营造的真真影像。
金怀远也很诧异,他看着文先生的举动,光影内只是显现的平常景色,为什么文先生如此的惊诧。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文先生自言自语,又像是问三师兄。
三师兄只是淡淡的一笑,轻轻拍拍手,那团光逐渐幻灭,归于一个光点,飞回他手内。
文先生许久没有言语,只是愣愣的发呆。
“文先生可曾看清楚了?”三师兄笑着问道。
“哦,看清楚了。但是那些事物,有些早就不存在了,怎么出现在您的幻境里?”文先生有些迟疑的回答。
“文先生认为,我这个戏法是真是假?”三师兄答非所问。
“我不知道,这已经超出我的所知。”文先生老实的回答。
三师兄淡淡的笑道:“我有一句话,文先生可否愿意听听?”
“但听教诲。”文先生已经卸下了心理防线。
“先生的能耐,足够吃饭了。为什么落魄如此!”三师兄问道。
“我,我也不明白。”文先生踟蹰道。
“您知道,只是不敢承认罢了。”三师兄依然淡淡的回答。
文先生涨红了脸,居然没急着分辨。
“我老师说过,要想混迹江湖,必须和光同尘。”三师兄说完此话,看着文先生淡淡的笑了。
金怀远明白三师兄抬出自己老师,其实是不想给文先生难堪。被一个年轻人教训是一件很让人不爽的事。
“今日窘境,恕我直言,大部分是您自己造成的。”三师兄没等文先生回答,又跟了一句。
文先生颓然的坐下,一脸的无可奈何。
“那些江湖人物,虽然用的骗术,但依然混的风生水起,单从这点一论,您这个有真才实学的反而不能糊口。还不值得深思吗?”三师兄诚恳的解释道。
文先生依然没做回应。
“这些年跟随老师,也算半个江湖人。从他身上学的是怎么适应这个大环境,用老百姓的一句话,过哪条河脱哪支鞋。话语虽然粗俗,道理很是通透。”
文先生彻底沉默了,他或许想过这些问题,但没有答案。
“您二位是何人的高足?”文先生终于说话了。
“我老师是县城东边财神庙的主持。”三师兄回答道。
“呕,想来是位世外的高人。”文先生感到这俩人十分年轻,又是有这种神秘莫测手段的人,他们的老师一定是位隐士。
“您二位的意思是?”文先生试探性问道。
“与其这样窝窝囊囊生活,何妨不转变一下观念。”三师兄回答。
“转变一下观念?!转变一下观念。”文先生开始自言自语的重复这一句。
金怀远与三师兄对视了一下。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三师兄诵出这么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