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早抽离,一切可以回到原点,但她脖子上的青紫色让他眸色沉了沉。
她不说,他也不问。
两个人将车子停在了飞机场,夏蔓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而他发了一个短信,“我回来了。”
就让他来慢慢抚平她心底的伤。
七点二十。
权莫北轻轻背着夏蔓。
因为昨夜的疯狂,夏蔓的伤口裂开了,好在权莫北是高级医师,给她止住了血。
一直到进了大门,夏蔓都没有回头。
却在一瞬间看到了侧边立在那里的男人,她以为他不会知道她要走,没来得及看清楚,她就快速的收回了目光,恍若没有看见。
人生中,你总会遇到一个人,即使他埋没在人群中很远,你都能第一眼看到他。
即使再留念也只能断了,柔柔的长臂搂着权莫北脖子的手紧了些,然后安静的趴在权莫北的后被,恬静的样子却也深深的刺入那方眉目清冷的男人眼中。
直到再也看不到夏蔓的身影,他才收回了目光,又落在慕璟文给他的检验单上面,思绪远去,唇一点一点勾起,确是嘲讽。
原来那丫头对他的爱也不过如此,昨夜柔媚如水,今日同样可以对着另一个男人,枉费他已经做了这样一个决定,看来,不需要了。
当夏蔓在上飞机的前一刻,她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内容是——你是来送我的吗?
那方很快就回复过来——来接清羽。
“看什么呢?失了魂一样?”在头等舱坐了下来,权莫北就发现夏蔓看着手机失了神。
“没有,看绾绾给我道别的信息,她今天有课,没来送我。”夏蔓颊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梨涡,如果不细看,或许不会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竟然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法国有没有榴莲寿司?”
“只有你想不到的。”
提醒乘客注意时,夏蔓将手机关了机,然后取出了一张小卡,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样的细节落入了权莫北的眼中,“怎么扔了?”
“法国不是有号码吗,到时候再换。”
如果没有看到过她的无助和痛苦,他不会知道夏蔓现在的笑容有多牵强。
五年后,法国巴黎。
靠着安静一点的城外有一栋别墅,传言,里面住着法国银行家霍尔.莱恩的儿子和儿媳,还有他的两个孙子。
然而,那只是传言。
“果果,艾斯呢?”
看着妈咪手里拿着针,果果炸了眨眼,有些怕怕的低下头,“艾斯说妈咪要给他打针锥他屁屁,他跑了。”
夏蔓看着女儿水眸一眨一眨的,心里柔软,然而想起了儿子艾斯,从来都是一副调皮耍酷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针,这让她无可奈何。
“果果怎么不怕打针?”夏蔓顿了下来,收起了针头。
果果小心翼翼的看着已经被收起来的针头,才如释重负,“怕啊,但是怕也要打,妈妈说这样才健康。”
听着女儿柔软的话,夏蔓将她抱了起来,“嗯,果果乖!”
夏蔓给自己一双儿女取名夏维威,夏衍航,果果和艾斯都是这双儿女的小名。
女儿的性格和自己小的时候很像,总是忍着不喜欢的事,却还是听长辈的话,可爱的紧。
倒是儿子,不知道他性格像谁,有她小时候调皮的性格,又有权莫北身上的妖孽,却又会偶尔刷酷。
权莫北拉着艾斯从外面走了进来,“蔓蔓。”
夏蔓回过头去,就看到艾斯躲在权莫北的后面,支出了个小脑袋,“妈咪,你吃午饭了吗?”
夏蔓秀眉一拧,放下女儿就朝着艾斯走过去,“去哪里了?知不知道妈咪在找你?”
“妈咪,我错了。”艾斯站了出来,语气诚恳,认错到是快。
看着夏蔓一脸的怒容,权莫北埋下腰将艾斯抱了起来,“对孩子这么凶干嘛,他还小。”
“小孩子就是要好好教育。”
果果看着妈咪在生艾斯的气,有些心疼的拉着夏蔓的手摇了摇,“妈咪,艾斯下次不会逃跑了。”
艾斯看果果在求情,立刻露出一脸真诚忏悔的样子,“妈咪,我下次真不会了,你锥屁屁的时候要轻哦。”
“妈咪!”果果求情的声音拖的长长的,小手还在不停的摇啊摇。
愣是再生气,都被俩宝贝软化了,“好了,妈咪是为你的健康着想。”
艾斯乖巧的点头,为了不惹妈咪生气,他在权莫北的身上转过头去,翘起小屁股,“妈咪。”
夏蔓这才重新从白大褂里拿出针头,一切就绪后,声音温柔如水,“艾斯乖,一下下就不疼了。”
“嗯!”艾斯轻声。
看到妈咪在脱艾斯的裤子,果果用小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然后又心疼的在旁边说,“艾斯乖,不疼了。”
艾斯虽然比较顽皮,但是他却很能忍,每次跌倒受伤都不会哼声,就只是害怕打针。
一切完毕后,权莫北放下了孩子,“你们俩去找爷爷玩,别太顽皮啊。”
“嗯。”
夏蔓看着两个宝贝手牵着手,小跑离开,脸上浮起了丝丝笑意,带着女人幸福的美。
看得权莫北出了神,这些年,他守着她,从一个花季少女到成熟妩媚,她眉眼长开了,比起20岁的时候更加明媚动人,多了几分母亲的韵味,也多了几分女人的知性。
白大褂穿在她的身上,气质悠然而生。
看着孩子们跑进了屋,夏蔓才收回思绪,“这么早就没课了?”
“嗯,你说艾斯像谁?”权莫北收起打量着夏蔓的眸色,笑着问。
夏蔓见他眸色chong溺,摇了摇头,“这孩子不像我。”
“我到觉得有几分像我。”
夏蔓不否认这一点,“你带他的时间比我多。”
“你真的想好了要回去?”权莫北眉不经意的轻蹙,皮鞋在绿草上来回摩擦,声音飘忽不定。
夏蔓点了点头,“五年没回国,我想回去看看妈妈。”
只是看妈妈吗?
男人眼眸沉沉,却没问出声来,“那孩子呢?”
夏蔓的身子在夏日的风中僵住了,现在九月的时光,也是她离开C市前来法国的日子,离开陆琛云的二千零九十五天。
现在是法国是早上10:30,中国便是下午16:30。
或许,他已经和霍希结婚生子,那些冲动的岁月,也只是过去。
“母亲不知道我有了一双儿女,这个消息一定会打击到她,我只能将果果和艾斯暂时放在法国,权哥哥,麻烦你。”
女人的声音很轻,那一声权哥哥是在当年离开C市就再也没有改过称呼,分明是日夜都在叫的,此时却听得格外心酸,“蔓蔓,你当我是谁?”
“艾斯的爹地。”夏蔓眸光闪闪,却只能说出这样一个答案。
男人笑了,却多了些苍凉,也是转瞬,将那些情绪磨灭,“孩子们总是要回去见外公外婆,不能让他们在中国见不得光,这一次回去,和你父母好好解释吧。”
夏蔓点头,却觉得一片迷惘。
“嗯,谢谢你,权哥哥。”
男人宽大的手掌渐渐抬起,扶着她柔美的脸蛋,呢喃着,“夏蔓,这些年,我要的从来不是一句谢谢你。”
夏蔓咬咬唇,刚想说话时,男人就淡淡的转身离开,她看到了他伟岸的后背尽是落寞与无奈。
她不是傻子,这些年权莫北对他如何,她又岂会不知,只是这一份感情太过重大,沉重的让她一直不敢去承认,不敢相信他对她其实是男女之情。
这些年来,他从不表露,只是默默待她,她也从不点破,就这样相敬如宾,而昨日她告诉他,她要回去A市,她看到当时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沉默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她才慢慢承认他对她的感情,也就是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情,她换不了。
想到两个宝贝,夏蔓呼吸有些紧,母亲总会在电话里问她谈恋爱了没,她说以事业为重,如果母亲忽然知道她有了孩子又会如何。
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敬过孝道,她不想气母亲,当年她的不告而别已经让母亲受尽了相思之苦,母亲这些年没有得到真正的幸福,她也离开了她,所以怎么忍心让她难过。
所以,孩子,还是只能放在法国,这样她才放心。
权哥哥,对不起!
飞机是在晚上的十点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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