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了,否则,于礼不合。
黎婉面色红润,衣衫得体,而且看得出很用心,头上的步摇,钗子都去了,而用简单的簪子和钿花,倒也显得气质极好,露出的玉手,干干净净,指甲贴着肉,承王与她说时,她就应下了。
“辛苦你了!”
黎婉摇头,多少人怕是等这种机会,一辈子都等不来呢。奶娘抱着小王爷进来,小王爷穿得精致,一身红色的中衣,被大红色的襁褓裹在里面,闭着眼,一张小脸比刚生下那会白了。
小婴儿几乎一直都在睡,黎婉放低了声音,担心惊着小王爷了。
不一会,紫兰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凑到黎婉嘴边说了两句,黎婉嘴角一冷,笑着岔过去了,摆手,示意她知道了。
今日,她让紫晴跟着来,想试试她是真的改好了,还是不死心会继续找刘晋元,过不其然,真的还放下呢!
秦籽韵不是刨根究底的人,黎婉不主动说起她也不会问。黎婉叮嘱紫兰看着外边,时辰到了,她就抱着孩子出去。
这时候,秀荷从外边进来,禀报,“王妃,靖康王妃和安王妃在外边,说是想进来看看您!”秀荷指了指外边,两人已经在一帘之外了,秦籽韵对生产那一晚的事还心有余悸,摆了摆手,“告诉她们我睡下了,出了月子再说吧!”
生完孩子后没有洗澡,秦籽韵全身都不舒坦,下边还留着恶露,香炉里及时染着熏香,她总觉得鼻尖有股血腥味,秦籽韵不想叫旁人翘起她
现在的模样,加之也不想看到她们,两个妯娌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刘嬷嬷是谁的人还说不准呢。
秀荷称是退下了,不一会儿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安王妃和靖康王妃走了。
在花园里设宴,因着要抱孩子,黎婉在外边开饭前就开始吃饭,然后,奶娘教她怎么抱孩子,她凝神专注,先是拿一个枕头试好了,等外边开始吃饭,她从奶娘手里抱过孩子,刚给小王爷换了尿布,一时半会不会尿了。
承王在外院招待客人,这边全是女眷,黎婉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已经有很多人望了过来,锦妃派了宫里有经验的嬷嬷来,嬷嬷很会掌控气氛,紫兰手里提着篮子,里边是各位夫人给小王爷的福气。
京里的习俗,洗三那日,要抱出来给大家看看算是认认人,收到的礼越多,说明大家对孩子的祝福越多,孩子的福气越好。
黎婉嘴角扬着笑,抱着小王爷一桌一桌的走,都说孩子像极了承王,以后是个有福气的,黎婉已经仔细看过小王爷了,脸还没张开,看不出来像谁。
靖康王妃和安王妃也赏赐了东西,两人像是商量好了,都是一对玉镯子,晶莹透亮,色泽光润,黎婉转身去下一桌时,靖康王妃站了起来,“小王爷长得喜人,都说抱孩子可以蹭蹭福气,侯夫人,来给我抱抱他,论起来,我还是她伯母呢!”
人已经站在了黎婉跟前,黎婉面色一动,紧锁着眉头,靖康王妃蹭福气的画外音是为了怀孕,她要是拦着不让,会不会被靖康王妃倒打一耙?犹豫间,靖康王妃径直伸出手,黎婉下意识转开身子,躲开了去。
“侯夫人是什么意思,我抱抱我侄子都不行了?”声音掷地有声,明显在说黎婉是个外人。
嬷嬷见情况不对,走上前,给靖康王妃屈膝行礼,声音不高不低,道“还请靖康王妃不要生气,今日是小王爷的洗三,您要抱侄子,私下和承王说说,承王不会拦着,您说要蹭福气,我们小王爷才多小啊,福气也是大家给的……”说着,从紫兰提的篮子里拿了一块玉佩出来,也不知道哪家夫人给的,递给靖康王妃,“靖康王妃,这块玉佩开过光的,您要不要蹭蹭?”
嬷嬷是锦妃身边的人,才不怕得罪靖康王妃。
靖康王妃站在那儿,脸色由红转白,黎婉不理她,往另一边去了,偏头时,注意到乔菲菲的视线落下靖康王妃身上,意味不明,她挑了挑眉,再看时,乔菲菲已经注意到她,狠狠瞪了她一眼。
靖康王妃得了靖康王授意也好,擅作主张也罢,这事一完,皇上追究下来,靖康王妃讨不了好处。
走了一圈,篮子已经装满了,黎婉手臂也酸了。
回到屋里,小王爷还睡着,秦籽韵见她累得不轻,不好意思道“辛苦了,没出现茬子吧?”
嬷嬷已经回宫了,黎婉便把今日靖康王妃的事说了!即便不说,秦籽韵也会知道。
秦籽韵面色平静,“她打着什么主意我不想说,锦妃心里有数就好了!”
果真,傍晚黎婉回画闲院换了衣衫出来,就听紫兰说二九来过了,靖康王妃生了重病,三个月内不得人前去探望,黎婉料想如此,琢磨着乔菲菲的目光,上辈子靖康王妃活了好几年才去世了,这辈子,就是从这次开始传靖康王妃生病了?
黎婉不去想,谁知道过了两日,就传出靖康王妃重病不治身亡的消息,黎婉正在做绣活,听紫兰说完,黎婉手里的针一歪,戳到了中指,拔出针,
很快,一小滴血顺着针戳破的口留了下来,黎婉搁下针线,急忙一只手指按在上边。
紫兰心底一紧,“夫人,您伤到手了!”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你说靖康王妃今早去世了?”
紫兰小心翼翼看着黎婉的手指,感觉血还在流,飞快答了句是就转身打水去了。
上辈子,静康王和靖康王妃看不出不合,黎婉也以为靖康王妃是真的生病去世了,心有怀疑没有多想,这辈子也是因为将上一世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了心有疑惑而已。
靖康王妃为人冷静,洗三那一日的事倒不像她做得出来的,强词夺理给人难堪,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以说得上是有意刁难了,她心底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静康王厌倦了靖康王妃,故意给她支招让她在洗三礼上闹一通,当时宫里的公公嬷嬷都在,事情很快就会传到锦妃皇上耳朵里,锦妃对小王爷重视得很,即便皇上不惩罚靖康王,锦妃也不会饶过她,到时,要是靖康王妃出了什么事,自然第一就想到锦妃身上,越想越害怕,黎婉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夫人,将手洗干净了,奴婢给您拿药膏去!”紫兰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朝黎婉道。
“不用了,过两日就好了!”黎婉平复思绪,问道,“侯爷哪儿去了?”
“夏三爷的亲事近了,侯爷去了夏府。”紫兰见黎婉洗了手,用干巾子擦拭后就不管了,端着盆出去了。
黎婉猛然想起一件事来,赵氏说过,等夏敬成亲的时候就把夏青青接回来,可是,她没听到说夏青青回京了,想到夏青青,黎婉内心烦躁不已,喝了一杯茶,平静了思绪。
秦牧隐傍晚的时候回来了,黎婉想问问他夏府的情况,又担心漏出马脚来不敢问夏青青的事,夜里,翻来不去睡不着,连着翻了几次腰身被一只大手按住,“睡了!”黎婉一动不动,背对着秦牧隐,小心试探的问道,“夏府忙吗?需要我过去帮忙不?”
“不用,明日表妹会来,你在家就好……”
夏府的事多,舅舅要去衙门当值,舅母把事全推给他,秦牧隐动了动身子,腰上的疤痕开始掉落了,有些疼。
黎婉全身僵直,夏青青明日要来?
“表妹住在京里的宅子里,舅母担心有心人拿表妹的事给夏府难堪,就把表妹安置在一处二进二出的宅子里,明日上门也是给老夫人请安!”秦牧隐对上次的事还记忆犹新,舅母将表妹接回京是想给她说一门亲事,黎婉要是不分轻重,老夫人那里累计的好感就没了。
黎婉后背冒汗,她也不知道为何,内心恐惧不安,而夏青青离京的时候,和她没有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