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感。他安静地凝望那方已然空无人迹的青石台阶,因药府空间的神奇而日渐增长的傲意慢慢地消失无踪,灵台空明平静。他向大师方才盘坐的地方,再度深施一礼。
穿过堂前长廊与花圃,李懿进到正堂内里,在书房找到了宗政恪。
她立在窗前看书,乌黑长发散至腰间,只用一只珍珠发环松松束住。头顶夜光珠淡淡辉光柔柔笼罩她全身,令她身上月牙白的家常衣裙镀上一层淡黄光晕。她便有如镶在光晕之中,眉目如画,神色柔和,观之便觉可亲可近。
但,也许方才的幻像仍在起作用,李懿却觉得面前佳人的身影透着一股无法排解的孤寂凄清之感,叫他忍不住心疼。他怔怔地凝视她,直到她阖上书本,抬头看他,对他笑着说:“你来了。”他才慢慢走过去。
“阿恪。”李懿轻声唤,将手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之上,深深地看着她,低声又唤她一声,“阿恪。”
宗政恪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柔声问他:“你怎么了?”
他换了身石青色的宽松道袍,松松垮垮的,瞧着就觉得舒适。固发的墨玉道冠用同色玉簪挽发,从簪的一侧垂下三缕晶莹剔透的珍珠流苏。流苏轻晃,在他脸上垂落阴影。他看上去很是忧郁的样子,似有满怀的心事。
李懿垂下眼帘,目光在宗政恪腕间一串天珠手串之上掠过,郁郁伤感地道:“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看书,我觉得好伤心。”
“我喜清静,不爱热闹。”宗政恪莞尔道,“人多了反而不自在。”
“这样也好。”因她的话,李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幻,居然立时就收拾好心情。他笑眯眯地说,“以后只与我来往就是,别的闲杂人等都可以拒之门外。清清静静的,别提多自在。”
宗政恪失笑,只当他顺着自己的话头宽慰自己。李懿见她浑不在意,些许失落爬上心头,随即又将其驱散开,挨近她,悄声问:“这回可服药?”
“嗯。”宗政恪点点头,对他道,“真是要多谢你费心费神为我治伤。会苦大师医术精湛,已经给我诊过,我的修为根基稳固了许多,不再有溃散之忧。”
“阿恪。”李懿敛了笑意,认真道,“以后,不要再对我道谢。我这个人小气得很,不是随便哪个人,我都愿意花费时间精力去治伤的。我帮你,不为你的谢谢。”
宗政恪微怔,随即便笑着点头道:“好,从今以后都不说谢谢。”她欠他的,早就算不清了。也确实,谢谢两个字,太寡清。
“那我们走吧。”李懿收拢手指,将手心之下这只柔荑紧紧握住。待宗政恪点了头,他心念电转,二人便又到了药府空间。
外界一日,空间十日。此番再来,离上次约摸有数日光景。有一片药田的药材齐齐开了花,小小的淡红花朵立在枝头,花蕊粉黄,引得蜂蝶缭绕不去。二人慢慢往竹屋走去,一路瞧着繁茂风景,俱都是满怀的欣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