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南番公主,从小学的都是家国论,调兵遣将这种事情自是不会陌生,气场之强大令那些常在刀光剑影中求生存的御林军们也为之一震。
一双紫眸独一无二,那是无法冒充的!
飞虎营所有将士听从飞虎令,认物不认人!
湘云贵妃沿着台阶迅捷无比爬到了城墙之上,俯视着城门外的兵马,得意一笑,当看到玉清逸身旁的东方华滟和晨曦居然毫发无损时,心中的恨意顿时被激发了出来。
玉清逸看到湘云贵妃出现在城墙之上,十分高兴,看来事情是成功了一半了。
“你们还不快开城门?”玉清逸大声喝道,周围三里之内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可是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玉清逸面色阴寒得可怕,似利剑一般的眸光扫向湘云贵妃,这个女人难道是想反悔吗?
“贵妃娘娘这是何意?”玉清逸耐着性子,看着城墙之上拿到鹅黄色的身影,质问道。
“本宫要逸王殿下杀了那个女人和那个野种!”湘云贵妃指着东方华滟和晨曦,大声地说,每一次她看到东方华滟和晨曦,她便会想起四年前的事情,都是这个女人的错,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说不定现在生下玉清魂儿子的人就是自己了!
玉清逸紧握双手,在他眼中现在东方华滟和晨曦还不能动,再次看向东方华滟和晨曦,两个人都如斯淡定,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可是只有东方华滟和晨曦他们自己知道此时自己的心中是多么愤怒,晨曦最恨的便是别人叫他野种!
见玉清逸久久不动手,湘云贵妃怒了,“这个女人长着一张狐媚的脸,难道逸王殿下也被她这张脸迷惑了?难道是她成了逸王殿下的入幕之宾,所以逸王殿下舍不得动手?”
“不许你侮辱我娘亲!”晨曦小手紧紧握着,皱着小脸,这个杂毛鸡老太婆长得有点像娘亲,可是她好讨厌好讨厌,讨厌死了!
“哪儿来的野种,也敢和本宫叫嚣?”湘云贵妃厉喝一声,然后目光移向玉清逸,“逸王殿下,皇帝的宝座就在眼前,难道它在你眼里还比不上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和个野种吗?”
“别忘了,这个女人可是玉清魂的女人!”湘云贵妃继续加一把火。
玉清逸眼底的阴鹜越来越重,湘云贵妃有恃无恐,反正她不急,身中剧毒,无药可解,就算死她也要东方华滟陪她一起死,“杀了东方华滟和那个小野种,本宫就开城门!”
“逸王,为了江山大业,杀个女人和孩子算得了什么?”身旁的将士开始提议了,毕竟时间不等人,要不是知道西南三城三十万大军全军覆灭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们怎么也不会提前将计划进行!
“没错,筹谋了十几年,成败只在一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请逸王殿下当机立断!”另一将领也开口了,他们可是赔上了身家性命和玉清逸谋反,如果失败了,那结果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太子的女人和儿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
几乎超过九成的人都赞同杀了东方华滟和晨曦的做法,湘云贵妃故意拖延时间,利用这群和玉清逸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对玉清逸施压,见到情况如此逆转,十分满意。
东方华滟知道自己此时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逸王妃和玉廷风此时恐怕已经在魅影的手里了,玉清逸自以为他把自己的身家保护得滴水不漏,却不知,百密一疏!
“杀我?凭什么?”东方华滟冷哼一声,她拉着晨曦向前走,走在了所有的人前面,然后转身,面对着那高头大马上魁梧威武的将军们。
紧紧是几个字,却让人不知如何回答!
“成王败寇,太子的女人和儿子,自然不能活着!”一名在玉清逸身边的老将军理直气壮道。
东方华滟左手紧紧地握着晨曦的手,右手扬起,电光火石之间袖中银丝飞出,缠住了那名老将军的脖子,用力一拉,将之勒死,老将军眼白一翻,直接坠马,引得无数士兵唏嘘一片。
玉清逸对于东方华滟的举动,更是面色铁青。
东方华滟嘲讽一笑,“好一个成王败寇!”
“本郡主出身名门东延华国府,东延皇后是本郡主的姨母,红榜排名第二的流音公子是本郡主的表哥,二十二年前于西玥边境龙城、云州、凤阳活人无数的华国夫人是本郡主生母,我的母亲妙手仁心,救西玥边城万民于鼠疫之中,不为名利,功成身退,你们要杀我?”
东方华滟一字一句,如同琴断之声,铿然决绝,“恩将仇报者,不配为人,猪狗不如!”
很多人听到她这一番话都纷纷垂首,那个女子是如此的单薄,牵着一个三岁的孩子,伫立在西风之中,挺直的脊梁是不屈的象征,她的每一句话似控诉、似魔咒般紧紧箍住众人的心弦。
湘云贵妃看到下边的人都被东方华滟的话给煽动了情绪,不由得大怒,“开城门,本宫要亲手杀了这个女人!”
她从城墙上沿着台阶走了下去,然后对守门的飞虎营士兵吩咐了一声,在这一刻,这一扇关闭了整整两日的西京城门终于打开,中央是一个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女子,正一步一步走出城门,而前方那黑压压的骑兵趁机冲进城中。
湘云贵妃不管玉清逸如何,她想要的至始至终都是东方华滟和晨曦死,东方华滟和晨曦宛如雕塑一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身旁川流不息的骑兵宛若洪水一般涌入城门。
“东方华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湘云贵妃话音才落,手中鹅黄色的绸缎飞出,直奔东方华滟的面门,凌厉无前。
东方华滟推开晨曦,奋起反击,一黄一紫两个身影在这片黄色的土地上不断过招,东方华滟袖中八根银丝在空中不断翻飞着,袭击向湘云贵妃。
湘云贵妃不甘示弱,两个人殊死相搏,一个人为了恨,而另一个人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东方华滟为了保护晨曦,往往会激发出她最大的潜能,而湘云贵妃因为之前中了东方华滟的毒,一直用功力压制着,此时一旦使用了武功,毒发了。
东方华滟以银丝缠住了湘云贵妃的脖子,费尽毕生之力,要将其杀死,她的手被自己的八条银丝划出了深深的血痕,却无动于衷,终于,看到湘云贵妃宛若一片秋风中的落叶倒下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这一瞬,一阵绿色的罡风从她身边呼啸而过,一掌打在了她胸口上,感觉到口中一阵腥甜,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吐出。
诸葛颜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晨曦,并劫走了她,只留下了一句话,“东方华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要你儿子,明天天黑之前一个人来司云峰,要是敢让清魂哥哥知道,本小姐就立刻掐死他!”
东方华滟只觉得自己的耳边都是嗡嗡的响声,诸葛颜夕狠绝的话久久萦绕在她耳畔,挥之不去,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华滟阁的暖玉床上。
“小姐,快别起来,你伤得很重!”沫儿见到东方华滟正要起身,连忙走过去阻止。
东方华滟拉着沫儿的手,虚弱地问了一句,“沫儿,晨曦人呢?”
“啊——”沫儿惊叫了一下,今天三更天的时候太子殿下将重伤的小姐带回太子府后,太子府所有的人都从睡梦中被揪起,太子殿下让任先生过来给小姐开药,便急匆匆地入宫去了,根本没有见到小殿下的影子,据实回答道,“小姐,奴婢没看到小殿下呢!”
东方华滟想起了诸葛颜夕的话,一阵紧张,“沫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已经午时了!”
东方华滟心里十分紧张,脸上却十分镇定,她的镇定是很多人都无法看穿的,同时也包括一直伺候在身侧的沫儿。
“给我任先生找过来!”东方华滟急切地吩咐沫儿道。
沫儿应声离开,却与任先生撞在了一起,任先生听到了东方华滟的话,上前询问她有什么事要找自己。
东方华滟躺在床上,准备起身,任先生连忙提醒,“太子妃受了重伤,还是好好躺在暖玉床上吧!那样伤好得快一些!”
即使他不说这些东方华滟也是知道的,只是忘记了这回事,她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乖乖躺着,“任先生可知司云峰在哪儿?”
“司云峰?”任先生眉头皱起,不知道东方华滟问这个地方做什么,司云峰是西京城的最高峰,和凤阙城郊的璃山自然是没得比,璃山是天下最高峰,司云峰只是西京城的最高峰而已。
“任先生不知道这地方吗?”东方华滟故作平淡,闲话家常般问道。
没有从东方华滟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的神色,任先生才慢慢地放下了一颗忐忑的心,徐徐道来,“司云峰在西京城的西郊,于群山之中独树一帜,是西京城的最高峰,南面是无风谷,北面是雪江最湍急的支流玉龙江!”
任先生是大夫,东方华滟也是大夫,因此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东方华滟是想要去采药,“寒毒之症的克星镇魂草就生长在无风谷!”
东方华滟之前对百里流云的寒毒之症如此上心,对于镇魂草在哪里她自然是知道的,对于其它的东西,她都是选择性忽略,因此连司云峰在哪儿都不知道!
皇宫中到处悬挂着白色的帷幔,只因在位三十五年的西玥国君驾崩,享年四十八岁,谥号文,他安详地躺在了灵堂中央,身边俱是白色的小花,玉清魂站在灵柩前,静默不语地看着那个曾经身居帝位的男人,此时的遗容是如此的平静祥和。
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忘记,当他昼夜兼程,赶到西京城的时候,他心爱的女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儿子不知所踪,而西京城内则乱成了一团麻,进入皇宫,他最敬爱的父皇端坐于那黄金打造的宝座上,没有了一丝生机。
这便是朝代更迭的必然,血流成河,尸堆成山,这或许还只是开始!
西玥皇是中毒而死,可是却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看起来宛若寿终正寝一般,而他,曾在南番待过三个月的他却知道,那是南番皇室三大秘药之一碎魂散所致,服下碎魂散之人,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两个时辰之后死,死状无任何异状!
“皇上寿终正寝,太子殿下请节哀!”太医们纷纷言道。
玉清魂上前,西玥皇的眼睛早已阖上,他的手却依旧拂过西玥皇的眼睛,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做,“父皇,儿臣答应你,刀山火海,地狱幽冥,无所畏惧,还西玥朗朗乾坤,安息吧!”
“灵堂之内,禁止任何人进入,违者,斩立决!”玉清魂站在门口,俯视着那错落有致鳞次栉比的宫殿,对灵堂周围的金甲兵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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