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不解。
更让他觉得诡异的是:这人为何要把克生跟少梁也牵涉进来。
要说两家的小子前些个日子是犯了点儿浑,可也用不着这种级别的人物千里迢迢地追来灭口。
可若这人不是行伍出身,那自己可想不出哪里还能培养出能跟他战成平手的敌人。
当初被调来管教孩子,他还心不甘情不愿,这会儿他可深深觉得自己这一趟可没有白来。
所以他一有时间,就抽出身来,奔去后山。
三绕两不绕的,终于叫他在地沟子里发现了一处临时营账。
当然,这要是放在别人的眼里,它绝对算不上一个营账。
里里外外只有一块黑乎乎的破布片,胡乱缠绕在树杈子上,看着像是被人丢弃又叫野兽随意拖到后山的烂被套,风吹日晒虫啃鼠咬,就这么静静等着糟朽。
离破布老远的地上能看到一小块焦土,只有经常野宿的人才能认出这里曾经烧着过篝火,三两根尚未完全焦黑的树枝上,还残留着不明显的油迹。
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都与周遭一模一样,再无半点住人的痕迹。
刘红征仔细地在这周围转了三圈,可惜没找见一块吃剩的骨头,所以没有办法确定住在这里的人数。
有人故意掩埋了所有的生活痕迹,为了就是防止有心人的追踪。
刘教头摸了摸下巴,不管这人是谁,都干得相当漂亮,连他自己都没办法从这里面看出什么有效信息,只能说这人甚至比他这个专业人士干得还要专业。
刘教头埋伏在这附近一连守了三个晚上,没有人现身。
唯一的解释就是此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机警,这个营地被放弃了。
既然一时抓不住这人,刘长脸就分了一部分的精力来训练克生跟少梁。让他们两个小子学会自救,比教他们什么都强。
少梁现在还不开窍,仗着他老子的威风跟他自己的那点儿小聪明,现在教他什么他也听不到脑子里头去。
所以刘长脸没去戳穿他那点儿自以为是的小花招,只给他派点农活,杀杀他身上那些懒劲儿。
而克生,一直以来都让他们全家头痛的闯祸精,这几天的表现倒叫他刮目相看。从克生三岁那年抱着他的腿尿了他一裤子起,他就一直在帮他姐姐管教这个不听话的小鬼头。
这么些年过去了,这小鬼头一直让他充满了挫败感。从学校到部队,不管是谁,都没办法让克生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稳稳当当,勤奋刻苦。
不知道克生在这个村子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刘红征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这孩子心里悄然萌发,急待破土。这个小子看上去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他终于不再像大院里那群整日里只知道东游西荡不能成器的子弟,他好像在为什么东西而努力。
这样就可以了,这样已经完成了一家人最大的期望。
而刘红征自己,能教给这两人的东西有限,所以他的精力还是放在了抓人上面。
虽然不知道人现在藏在哪处,但只要克生少梁还在村里,那么,这人就不可能离开。刘红征坚信这人还藏在村子附近,所以他不断地在村里村外转来转去,终于,连村子里腿脚不便,常年不出门的老人都熟悉了刘长脸不苟言笑的脸孔。
皱巴巴的字条来自村长老舅家的窗户纸,这倒不算难查。因为好端端的窗户纸给人撕破了一块儿,老头子气愤地跑到邻居家门口骂架,被村长劝了回来。
刘长脸自然也从村长那里知道了这纸片的来历,村长的老舅没有问题,这张纸可以来自任何人家的窗户,只不过他家比较倒霉,离张瞎娃儿家比较近罢了。
除了村里人的努力帮忙,刘长脸自己也在坚持不懈地每天搜山,然而这些天,始终也没能找出那一天跟他交手之人的影子来。
满囤自打看见字条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个人时不时地神神叨叨起来。这几天,光是把鸡食错倒进猪槽的事,王氏已经瞧着好几回。
不过,她只当是自个的孩儿这段日子累着了,可从没往别处想过。
满囤不是刘长脸。他对跟踪和寻人的事情毫无头绪。字条不在他手上,核对字迹一事,也是无从查起。
不过既然是针对他们家的危胁信,那这写信之人之前就应该有在他家附近活动过才对。
所以,满囤就想起来前几天在他的田里发生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