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哪敢得罪,更主要的是,大哥他……”陈恭犹豫了一下才说,“他以前做过牢,是有前科的。他绝对不是坏人,当时只是太冲动,把人打伤了。他好不容易才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如果再次坐牢,这辈子就彻底毁了,你一定要帮帮他。”
“我该怎么帮他?”我诚心问。
“去派出所为大哥作证,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警察”,陈恭说。
“好,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就来”,我自然没二话。
换好衣服,我给苗宁打了个电话,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做个证人,她立即答应了,说现在就从学校打车过去,在派出所门口会合。
陈恭骑摩托车载我去派出所,他把车开得飞快,横冲直撞,吓得我紧闭眼睛,死死抱住他的腰。到派出所时,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本就红肿未消的手臂更是酸痛得都抬不起来了。陈恭大笑,“没见过这么胆小的。”
我不满的瞪眼,“是你开车太吓人了。”
“那是你命好,用不着骑摩托车”,陈恭歪了歪嘴角,“像我们这种生活在底层的人,弄一辆二手摩托车,每天为了那几个钱赶场,车技都是磨练出来的。”
“妤葶——”苗宁也赶到了,远远的喊我。她身边还跟着叶妮雅。
陈恭见到叶妮雅很吃惊,又带着几分敌意,“你来干什么。”
“来当证人”,叶妮雅淡淡地说,“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本来就想自己到派出所来说明情况,正巧碰上了苗宁,就结伴来了。”
“你来当证人,就不怕又被你那个混蛋表哥教训吗?”陈恭一脸狐疑。
叶妮雅挺了挺背脊,语气变僵了,“大舅妈把我大骂一顿,让我滚出殷家,不要再给表哥带来灾难。我也回敬她,让她看好儿子,不要再让他对我纠缠不休。”
“他们把你赶出来了吗?”我为叶妮雅担忧,“那你以后怎么办?”
“事情没有那么糟”,叶妮雅凄苦的笑了笑,“大舅舅还是很疼我的,只是他有些惧内,大舅妈要赶我走,他也不敢太护着。但他偷偷告诉我,让我暂时先回学校宿舍住着,等过几天大舅妈的气消了,周末就把我接回去。真可笑,要不是我的学费生活费还要大舅舅给,周末和假期需要回去看望他和外公,我才不愿住他们家呢。”
“你的学费生活费是大舅舅给的?”我和苗宁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叶妮雅的母亲是殷家的小姐,难道连女儿的学费生活费都出不起?
我们的问话触动了叶妮雅的伤心事,泪水冲进了她的眼眶,“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们各自组建家庭,都去了国外。我从小被寄养在外公家里,现在外公年老体衰,也不管事了,都是大舅舅在负责我的学习生活。”
我和苗宁愕然相望,显然苗宁对于叶妮雅的家庭情况也不了解。
“唉,活着都不容易啊”,陈恭突然感叹,“叶小姐也是受害者,是我错怪你了,你愿意为我大哥作证,我很感激。”
叶妮雅凄然一叹,“不提那些伤心事了,我们进去吧。”
我和苗宁、叶妮雅分别向派出所的民警详细讲述了昨晚酒吧事件的经过,我想应该叶妮雅的证词才是最具说服力的,总之最后,高鹄被释放出来了。
我迎向高鹄,感激地说:“昨晚来不及跟你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高鹄却未理我,而是冷着脸问站在我身后的陈恭,“是你让她来作证的吗?”
“是”,陈恭闷哼。
高鹄冲着陈恭大吼起来,“谁让你带她来的,我说过,我的事情不要别人插手!”
陈恭绷着嘴角不吭气。
我忍不住替陈恭抱不平,“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兄弟,他为了你四处奔走,低声下气的求我们,有这样的好兄弟,是你的福气。”
高鹄望了望陈恭,眼中浮现愧疚之色,“是我没用,让弟兄们担心了。但是,我不想你被牵扯进来,那个殷振扬不是好惹的,我很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努力装作无所谓的姿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让你因为我而坐牢,我反而会一直活在内疚当中。还不如大方站出来,像殷振扬那样的人,就算我不出面作证,他也不见得就不会找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