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补了一觉,中午醒来时,精神好了许多。我大睁着眼睛,思想逐渐的清晰,目光一转,便接触到床头柜上的那个相框。很长一段日子,我都在没日没夜地消耗着自己,连家都很少回,回家也是直奔卧床而去,周遭的一切全然惘顾。但是此刻,阿珩的照片在阳光下闪耀,那样清晰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拉开床头柜抽屉,将相框放了进去。目光触及抽屉里的避孕套盒子,心头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我翻身下床,将那盒用剩的避孕套丢进了垃圾桶。
苗宁正在帮我打扫卫生,她没有到医院实习,依然执著于她的理想和追求。只不过,她不再走歪门邪道,而是立志要依靠自身的努力,在时尚圈争得一席之地。她找了专业老师苦练舞蹈,加强才艺,她的努力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在中国小姐选美大赛华南赛区的总决赛中进军十强,成功入围总决赛。
我家的老房子很大,打扫起来特别费劲。9月天气还很炎热,苗宁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苗宁平常是懒得劳动的,宿舍里轮流打扫卫生,她经常没完成任务。现在居然这么勤劳,实在让我既意外又感动,于是非常郑重地跟她说了声“谢谢”。
“客气什么呀”,苗宁伸手擦擦额头的汗,一边继续弯腰拖地,一边说,“我打听过了,那个欧阳彬真的破产了,穷得连回台湾的路费都没有。你昨天一施舍给他钱,他今天就买船票去金门了。据说是回台湾投靠亲戚,连家都不敢回。你那一千块钱还真是救了他的命。”
我索然的笑了笑,心里却有几分欣慰,能救人于危难,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苗宁把客厅的地板拖干净,放好拖把,去浴室洗了把脸,要和我一起出去吃午饭。我们打开门,刚走出几步,就见沈曼莉迎面走了过来。我愣了一下,沈曼莉走近我,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可以谈谈吗?”
我望着沈曼莉,那些过往的恩怨,还有当下的痛苦无助纷涌而至,刹那间鼻子酸楚、喉头哽塞。
苗宁插进来说,让我们谈,她出去买吃的。
我到底还是让沈曼莉进了家门,也照例用白开水招待她。
“有什么话,你说吧”,我的语气很淡漠。
沈曼莉沉吟着说:“我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太好。”
她说得很委婉,但还是戳中了我的痛处。我怒气上涌,如果不是你沈曼莉当初开车撞死我的妈妈,我至于像现在这么凄惨吗,“不是最近才过得不太好,自从妈妈死后,我就没一天过得好,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沈曼莉的脸色发白了,嘴唇颤抖着,“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这几年,我也一直饱受良心的谴责,活得很痛苦。我不敢求得你的原谅,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赎罪?”我怔了一会儿神,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现在还来提赎罪,而且汪守成已经替她赔偿了两百万,算是两清了。
沈曼莉打开挎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里面有两百万元,密码是123456,你拿去吧,就当是迟到的赔偿。”
“汪老爷子早就替你赔偿过了”,我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不一样,这是我个人的心意”,沈曼莉凄然感叹,“别看我名气大,风光无限,其实以前的收入都被汪思贤控制,他怀疑我会拿钱养小白脸,也不准我贴娘家,买件奢侈品都要经过他的批准,我根本没有自己的积蓄。现在他死了,我的日子才好过一些。这钱,请你收下吧,是我欠你的。”
我呆望着她手里的那张卡,心里有某种柔软的情愫在蔓延,“汪思贤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改嫁?”
沈曼莉先是一怔,继而苦笑起来,她的声音里有种凄凄凉凉,悲悲切切的韵味,“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汪家得来的,如果离开汪家,我将一无所有。特别是我还有两个儿子,改嫁就意味着永远失去他们。”
我的心被什么狠揪了一下,沈曼莉为了儿子甘愿守寡,可我呢,我却不能为小宝做出牺牲,残忍地遗弃了他。
“问你个问题”,这是长久以来,我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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