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撑起身来靠坐在床上,抬眼看我,眼神是忧郁的、悲切的,“这个道理我明白。但是,等我足够强大的时候,还能给你幸福吗?”
我凝视他,这一瞬间,忽然有想把他揽在怀里,抱紧他,把自己的烦恼和悲苦与他的混合在一起的冲动。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敢做,我们的距离已经太过遥远,我无力于把这距离拉近了。我只能坐在那里,默默的、愁苦的注视着他,“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先把握好当下再说。你的父亲,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而你的姐姐,她巴不得你从此倒下,一蹶不振。你必须面对现实,接替你父亲的事业,向大家证明,你是个强者。”
“如果我接替父亲的事业,就意味着,我必须娶冯诗菡”,他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我。
“那又怎么样呢”,我凄然而笑,“我不是也嫁人了吗,是我辜负你在先。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障碍和无奈,还是过好各自该过的生活吧。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不是吗?你爸爸是个孤独可怜的老人,他需要你。你总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之耗尽毕生心血的服装品牌,落到他人的手里吧。”
他震动了一下,伸手碰了碰我垂在胸前的长发,声音极度暗哑,“不是你辜负我,而是我辜负了你。你心里藏了多少苦,多少委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猝然又将手缩了回去,好像有毒蛇咬了他一口似的,“你出去吧,不要离我太近,否则,我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有违伦常的举动来。”
我怔了,心底充塞着一股难言的怅惘。目光落在他方才抽离的左手上,“你的手……”我发现他左手的小指整个儿都变粗发黑。
“滑雪的时候冻伤的”,他无所谓的说,“涂沫一下药膏就行了。”
“要买药膏吗?”我问。
他说不用,当时受伤被送到医院治疗后,医生开了不少药,他自己敷药就行了。说完便又催我离开。
走出房间,我觉得面颊上湿漉漉的,用手摸了摸,满是冰冷的泪水。
晚上睡着后,阿珩来到了我的梦中,紧紧抱住我,狂热地吻我,在我耳边反复低语:“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夜半醒来时,不过是春梦一场。我下了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仰头望向夜空,有星星高悬在那里,星光对着我闪亮。有光,有热,有心痛,有无奈,有担忧。“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我反反复复的念着。是啊,小小的心田里积聚着千丝万缕的相思意,广大的人间竟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安排这些愁绪。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个不速之客闯进了家里——是汪雯菲,她端着一副主人的姿态走进客厅时,汪守成沉坐在沙发上,板着脸,一语不发。
“爸——”汪雯菲故作亲热地唤了一声。
汪守成若有所思地望着女儿,脸上是阴沉欲雨的神情,“你来干什么?”
我退到一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离去,还是应该留着。
“我来看望爸爸呀”,汪雯菲尖着嗓子说。
汪守成一点都不领情,“我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整天在公司碰面吗,还没看够?”
汪雯菲的眼光闪了闪,立刻掩饰住了自己脸上的恼怒,“除了看望爸爸,还有一件事情,奶奶让我顺带接阿珩回去,说他住在这里不合适。”
汪守成轻哼了一声,“那天奶奶不是亲口说,要让阿珩住过来吗?”
“但是奶奶经过考虑之后,又觉得不妥了”,汪雯菲尖刻的说,“奶奶担心,那风骚女人和阿珩住在一起,会男盗女娼,闹出什么丑闻来。”
汪守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铁青着脸,“是你挑唆的吧,只有内心龌龊的人,才能想到这么龌龊的事情!”
“爸——”汪雯菲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也嚷了起来,“不信你自己去问问奶奶,她完全是为你着想,难道你没有想到这点吗,他们俩都那么年轻,长期相处下去,就算他们没有什么,外人又会怎么看,你就不顾及自家的脸面吗?”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我们同时望去,见阿珩从楼梯上下来。他腿伤未愈,扶着楼梯扶手,走走停停,十分吃力。他一瘸一拐的来到汪雯菲面前,冷冰冰的说:“回去告诉奶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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