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孩子。”这么温和的语调,让我心里发怵,不知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宝迈前一步,把双手伸给吴老太,吴老太握住了他的两只手,仔细地打量着他,“这孩子长得真好,很有灵气。”
我在一旁努力微笑着,一颗心却七上八下,没着没落的。
吴老太松开小宝的手,转脸望着我,她的目光又变得锐利,注视着我的那双眼睛,略带灰暗,深沉难测的,我无法衡量,她的来意是善是恶,我看不透她,判断不了,也研究不出。
“守成的房间在哪里,我去瞧瞧”,吴老太终于又开了口,“我在那儿等你,吃完饭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要带吴老太去汪守成的房间,她摆手说让下人带路就行了。我只好重新在餐桌前坐下,心神不宁,一点胃口也没有了。胡乱扒了几口饭,便匆匆起身去找吴老太。
走到房间门口,见吴老太正坐在汪守成的床上,佝偻着背,双手扯着床单伤心落泪。
我不敢贸然打扰,伸手敲了敲房门。
吴老太迅速擦拭了下眼睛,转过头来。“进来,把房门关上”,她用命令式的语气说。
我照做,缓慢挪动着脚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垂着手,怯怯的看着她。
吴老太审视了我好一会儿。“小宝,是你和阿珩的孩子是吗?”她一开口,就震得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我支吾着,舌头跟打了结似的,说不出流利的句子。
“早上唐律师都告诉我了”,吴老太又说,“唐律师告诉我,守成料到他死后,雯菲会再度咬住你和阿珩通奸的事情不放,已经提前交代他,到时候把整个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让我维护你们。”
我的眼眶倏然涨热,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汪守成为了我和小宝,可谓费尽心思,我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
“我相信唐律师不会说谎,但是,我要DNA检验结果,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吴老太严厉地说,“正好公司上周组织体检,就在滨城第一医院,我已经让周湘设法弄到阿珩的血液样本了。明天是周六,让周湘带小宝去医院做个体检,顺便抽血,等检验结果出来,如果确认那是阿珩的孩子,我不会亏待了你们。”
我双手绞扭着衣服的下摆,手心已经沁出汗来。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我不怕验DNA,小宝是百分百阿珩的骨肉,可是,我的心里一片慌乱,那种感觉,就像一个长年生活在不见天日、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的人,忽然被人带到阳光下,适应不了刺眼的强光。
“怎么,你害怕了?”吴老太盯着我的脸庞,“难道你欺骗了守成?”
“不,我绝对没有欺骗,是老爷子自己查出来的”,我惶急的解释,“但是……小宝的身世……不能公开……阿珩他……”
“这个用不着你来提醒”,吴老太不怒自威,“我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只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结果,其它的,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好吧”,我低低的应了一声,我没有反对的理由,那样会显得我心虚,让吴老太起疑。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验就验吧,如果吴老太能因此而减少对我的敌意,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吴老太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我原来也怀疑,是你毒死了我的儿子,想要谋夺遗产”,她沉缓的开口,“但是唐律师给了我守成和你签的那份协议,还有你写给守成的那封信。你们是假结婚,你不可能依法获得遗产。张华也告诉我,守成的病情,原本就没没几个月好活了,你是知情者,三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那几个月,没必要犯下那种杀人的罪行。下午警察来找我,我给他们看了那份协议,同样的话,我也对他们说了。”
“谢谢”,我由衷地感激。
“不用谢我,我是为了汪家”,吴老太面无表情,“守成为了你和小宝,费尽心思,如果小宝真的是汪家的骨肉,我爱护他也是应该的。我也希望汪家人丁兴旺、子孙满堂。可是……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正经的妻子不要,喜欢在外面寻欢作乐,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生的孩子,怎么能保证血统的纯正。”
我就像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吴老太说的不三不四的女人,自然也包括我在内,所以她也怀疑小宝的血统是否纯正。
吴老太大概意识到这话不妥,自己有所转圜,“我知道你出身书香门第,家教不错。那么小的年纪还不懂事,这都要怪我那不成器的孙子,都是被黄静那个野女人带坏的。黄静是个十足的祸害,她给我们家带来多大的灾祸,如果不是她,我的大孙儿也不会死。还有那个李心虹,当初守成居然动了离婚娶她的念头,我怎么可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