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王曦的名片,夏长宁坐在沙发上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良久,他把一些照片从相册里抽了出来,翻过去看着照片后面的备注,在照片的背面,工工整整写着照片上每个人物的名字和简单资料。
只是看过之后,没有一个人能和王曦对上号,夏长宁就摇着头道:“太久了,完全联系不起来了……”
曾毅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放弃,毕竟时间过去很久了,夏长宁想不起来也很正常,再者,夏长宁当年挨得批斗太多了,挨整的频率太高,以至于他连挨斗的主题是什么都变得麻木了,那个年代的事情对于人的迫害实在是太厉害了。
夏长宁又道:“你提供的线索太少了,有没有他的照片,或者其它什么资料,有这些的话,或许我花点时间还能想得起来。”
倒不是曾毅不肯拿,实在是他根本就没有王曦年轻时的照片,王超帮忙搜集到的照片,最早也是王曦三十六岁时的照片,那年他正好成为工厂的副总工程师,王超拿着那张照片让村里人看,很多人都不认得那是以前的王曦,变化太大了,完全像两个人。
“照片我今天没有带来,但关于这位王工的基本情况,我倒是记得一些。”曾毅说到,这段时间他没事就研究王曦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可以说是熟记于胸了,当下就道:“王曦的父亲叫做王唐胜,母亲叫刘翠花,娘家是龙窝乡的,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王曦本人有个姐姐,叫做王红苗,比王曦大三岁,小名叫做红妮……”
“红妮……”夏长宁一直都很平静的脸突然出现了剧烈的变化,激动得以致连嘴唇都抖了起来。他急急问道:“你说他姐姐叫什么?王红妮……”
曾毅就道:“是,就叫王红妮,初中文化,曾经当过村里的民办老师……”
“你见过这位王红妮吗?”夏长宁问到。
曾毅说道:“我没有见过她本人。但看过很多她的照片。”
“曾大夫,那你等等,等等……”夏长宁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身朝书房走了过去,看样子十分焦急,也非常激动。
曾毅看夏长宁走得急,进书房的时候竟然还在门上磕了一下。差点没摔倒,曾毅就赶紧跟了过去,怕夏长宁有个三长两短。
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夏长宁直奔那高大宽敞的书架,他把一旁的小书梯推到书架前固定好,就腾腾爬了上去,然后从最高的那一排书里面,抽出一本看起来非常老旧的书。然后捧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拿了下来。
曾毅在一旁扶着梯子,生怕夏长宁一激动踩了空。心道王超的调查结论根本就搞错了方向,一直以为王曦费心打听夏长宁,肯定是因为感激夏长宁当年指点他逃走,谁知提起王曦,夏长宁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而提起王曦的姐姐王红妮,夏长宁反而突然变得如此激动,这很明显,当年夏长宁跟王红妮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夏长宁走下扶梯,把那本书端端正正放在书桌上。拿衣袖很仔细地擦了擦,那动作很温柔,也很仔细,就是在对待自己心爱的人,他生怕擦掉了书上的任何一根纤维。擦完之后,夏长宁掏出老花镜戴好。然后站在书桌前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地打开书页,从书的第123页,抽出一张一寸大的小像。
拿出相片的瞬间,夏长宁的眼眶附近的肌肉颤了颤,随即眼睛就变得有些潮红。
曾毅一看,就大概能猜到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王红妮,很可能是夏长宁的红颜知己,可惜造化弄人,那个时代容不得他们之间任何好的结果。
就那么拿着相片,夏长宁长久站在书桌前,甚至身子都没有动摇分毫,只有脸上的表情在不断变化着,时而快乐,时而悲痛,时而忧伤……
夏工也站在一旁没有讲话,在他印象中,自己大哥永远都是那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受再大的苦,遭再大的罪,也总是处之泰然,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名字搞得如此失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那尊巨大的笨钟突然发出“咚”的声响,估计是在整点报时。
听到这声巨响,夏长宁这才从回忆之中走了出来,他看向曾毅,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说着,夏长宁微微一转身。
曾毅看得分明,夏长宁借着转身的工夫,抬手在眼眶里抹了一把。
过了有半分钟,夏长宁再次回转过来,脸色已经变得基本正常了,他把相片小心地拿到曾毅面前,道:“曾大夫,你看看,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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