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白继民有些怜悯地看了跪在地上有如泄气皮球一般的方胜一眼,跟在李泽身后出了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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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锦衣卫征用的私宅中出来,因为记挂着家人的安危,沈重便加快了脚步,一路快步行来,等到到了家门的时候,还是被面前的情况给吓了一跳。
沈宅前面乌压压一片,全是红衣圆领的公门中人,似乎是州衙中的衙役都出动了。这些人人手一把火把,熊熊燃烧的火焰映得宅前一片灯火通明。还有几队衙役手拿水火棍和朴刀,将沈宅的正门和几个偏门围得水泄不通。
沈家家中的下人小厮,则拿着木棍铁锹之类干活用的家当,站在门口,正和这些衙役对抗着。不过平头老百姓对上这些公门中人,气势上便先弱了三分,要不是有沈家人在前面带着头,恐怕这些小厮早就作鸟兽散了。
沈家正门的街巷旁,还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冬天的,一到晚上闲得没事,附近这一片的人家听到动静都聚了过来。
“我马文风是讲道理的人,劝你们还是识相一些,不要在这里妨碍公务。”马文风负手站在沈家大门前,看着面前那些拿着木棍战战兢兢的小厮,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要不然这些火把扔进去,偌大一个沈家,一夜之间可就要付之一炬了。”
这么多人明火执仗地将沈家围了起来,得到消息的沈家宗族许多人都赶了过来,聚在沈家宅门前,做为沈家的族长,沈三爷排众而出,按下心中的焦急对马文风说道:“马师爷,我们沈家一向奉公守法,就算是要搜查,也得给我们个由头吧!”
看到沈家人在自己面前低头,马文风哈哈一笑,心头感到无比快意:“由头?我们知州大人怀疑沈重跟孩童失踪的案子有牵涉,现在要到你们家寻找证据!这个由头够充足吗?”
“胡说,马师爷可真会血口喷人!”沈冠云搀着沈三爷又向前走了两步,直面着马文风质问道。“那些失踪的孩童还是复生救下的呢,他怎么可能跟这件案子有牵涉?”
“对啊,复生可是那些失踪孩童的救命恩人,你问问在场的这些乡邻,哪一个不是对复生的所作所为交口称颂?”三爷沈潜面带激愤,高声质问道,“知州大人现在说复生和这件案子有牵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啊!沈公子见义勇为,为乡邻除害,怎么反倒成了嫌犯?”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众人听到沈三爷这番话,纷纷鼓噪了起来,语气中大有为沈重抱不平的意思。
“什么意思?这是知州大人的决定,难道还要知州大人来向你解释?”马文风一脸不屑,伸出手指点着沈潜的额头,一字一字说道,“一个读傻了书的举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向知州大人问话?”
沈三爷被气得胡子发抖,嗫嚅着嘴唇,最终用拐杖顿了顿地,只挤出了一句:“真真是有辱斯文!”
“斯文算个什么东西?能值几个钱?”马文风感觉自己已经占了上风,洋洋自得道。
“斯文是不值几个钱,但三爷好歹是个举人,就算见了知州大人,也可以不跪的!倒是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单知州手底下的一条狗,现在居然也敢在我家门前狂吠!”就在沈家气势完全被马文风压下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带着蔑视和嘲讽,在人群后面响起。
这句话一出,本来乱哄哄的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出声的人——旁边石板路的yin影中,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走出来的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