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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就会分出高下,沈重两世为人,对这一点看得极为清楚,绝对的公平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
“我不管这些,只要不是我处在最底层就行!”马文风却又是拿出了那一套已在他脑中根深蒂固的歪理,面目扭曲说道。
“鞑子就是一头猛虎,草原就是他的牢笼,我们汉人经过多少年的努力,才将他们赶回了草原?一旦你将他放出来,这头猛虎下山之后,再次露出爪牙,你靠什么来束缚住他?”沈重眼看对马文风讲不通道理,有些不屑地反问道,“就靠你们这些白莲教众?”
马文风显然没考虑过这些问题,沈重明显看到他的表情一滞,脸色垮了下来,但却又被他倔强地掩饰了过去。
“我看你们是痴心做梦!”沈重继续说道,“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把鞑子引了过来,你照样还是他们脚下的奴隶!”
“那就大家一起做奴隶!”可能是被最后一根稻草摧垮了自己的意志,马文风状若癫狂地说道,“想到那些孩子现在正在草原之上,住在羊圈里,用粗糙的双手干着各种粗重的活,还要不时挨上主人一顿皮鞭,我心中就感到一阵阵快意!”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沈重看着面前这个极度自卑又极度自负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亦很可恨。
“我丧心病狂?你居然说我丧心病狂?”马文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笑着骂道,“我看是他妈的大明朝丧心病狂,要不是我被逼到无路可退,也不会加入什么白莲教!”
“胡搅蛮缠!”看来拳头才是最快速的解决之道,和马文风扯了这么半天都没有将他说服,沈重已经彻底失去了和马文风继续争辩下去的兴趣,寒声说道,“不管你怎么为自己开脱,事情是你做下的,你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哈哈,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马文风脸上又现出了疯狂的笑容,“鞑子这头猛虎已经被我们放出来了,就算我们束缚不了他,这个烂摊子也得靠大明来收拾!”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听马文风如此说,沈重面色一变,连忙问道。
“蔚州城这次是要保不住了!”马文风幽幽说了一句,从大石上站起身来,指着不远处说道,“你看那边!”
沈重立刻顺着马文风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山脚下不远处黄烟漫卷,当先还有一杆大旗烈烈腾空,一看便是有大队骑兵飞速朝这边驰来。
沈重目光一缩,就看到黄烟之中一个个彪悍的鞑子士兵骑在马上飞奔而来,心说自己担心了这么多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鞑子的骑兵越来越近,马蹄踏在地上发出铿锵的声音,在群山中沉闷地回荡,山上的石头似乎都有些颤动起来,事到如今,沈重面色倒平静了下来,盯着马文风说道:“我就料到你把我引到这里没有好事,果然如此,鞑子到底还是来了!”
“对,就是我们干的!不仅鞑子来了,江西的宁王也会举旗造反,大明很快就要烽烟四起,这次我们不但要拿下蔚州,宣府和大同也是我们的掌中之物!”马文风面上神采飞扬,双手拈成一朵莲花唱道,“淤泥源自混沌始,白莲一现盛世举!无生老母下世,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痴心妄想!”沈重低喝一声说道,他对这段历史有过一些知晓,前段时间又和刘健闲聊过一次,心中更加笃定,宁王和蔚州的白莲教都只不过是一条小泥鳅,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
山顶上两人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山下的鞑子又近了几分,但看到对面山巅上的烽火台依然没有任何举动,沈重面色一变,盯着马文风问道:“你在烽火台上做了什么手脚?”
“看来你还真是聪明!”马文风看着沈重的表情笑道,“里面的军士都已经被我们干掉了,很简单的一顿酒肉,就让十几个兵士全都上了西天!”
“这是你们早就预谋好的?”沈重面色阴沉,不由更加警惕了几分,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杀意,咬着牙说道,“马文风,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