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火火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砍下我们的手指后,那些人把我们的断指捡起来扔到了边上的烤架上……”
那断指被炭火烤着发出的兹兹声响,似乎犹在耳旁,季火火不由又顿了顿,“我们不想去看,可是那些混蛋,那些混蛋硬是抓着我们,强行让我们看着断指被烤焦,变成木炭。”
“他们似乎不想伤人性命,只是砍断了我们两根手指,当他们将我们放开,准备离开的时候,大头嘶吼一声忽然暴起趁一个大汉不注意将那人放到,抢了他手中的砍刀,大头疯一样的追着那人砍,砍掉了那人的一只手臂。”
说到这,季火火泪流满面,“然后,然后,大头就被暴怒的歹徒乱刀砍死了。”
“当我跟竹竿回过神来,冲上去的时候,大头已经倒在血泊中,没了气息。”
“叶子哥,大头虽然是我们四人中年龄最大的,但那时也才20岁,他才20岁啊,才20岁啊!”
“你还记得吗,在你去比赛时,他还跟我们说,等你比赛结束,他就跟小慧结婚,还让哥几个一起去参加他的婚礼。”
“大头!”
叶白歌身体颤抖,虎目含泪,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皮肉,鲜血溢出都不知道。
向云龙!
叶白歌身上一股恐怖的杀气骤然爆发,接着瞬间又消失无踪。
平静,叶白歌突然变得非常平静,身体也不颤了,除了掌心留有血迹,眼中还含有泪光,他忽然又变得像个平常人了。
“后来呢。”叶白歌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季火火却仿佛听到了那平静背后的波涛汹涌。
“警察来了,案子也立了下来,大头的死我们只告诉了小慧,没敢告诉他家里。我跟竹竿留在上海,期待警察能将凶手抓获,将背后的主谋向云龙问罪。”
“一天,七天,一个月,我们足足在上海等了一个月,每次去问都没有结果,最后还是一个警察看不下去了,才告诉了我们真相。说有大人物打了招呼,案件根本没人去调查,案发的第二天就结案了。”
“我们不甘心,大头不能白死,我跟竹竿在上海又呆了半个月,终于被我们找到了那伙人的老巢。”
“我们买了汽油,想趁着天黑,想将那些人烧死为大头报仇,可是在点火的时候还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遭到了追杀,走投无路的我们跳下了黄浦江。”
“我大难不死,被现在的老大救了起来,后来就跟着他混。第一次出任务,第一砍人,第一次拿枪……死过一次我还怕什么,借着一股子敢打敢杀的狠劲,我从最底层的小弟开始混,短短两年就混出了头,成了社团的堂主。三年来,我一边在社团混,一边拖人找竹竿,我相信我没死,他一定也没死。”
“知道吗?叶子哥,这些年我都不敢回家,不敢去看他们的家人,因为我怕,我怕忍不住将一切都告诉他们,每次问起,我都骗他们说,还在玩游戏,在职业俱乐部当教练,每个月我都以大头,竹竿的名义定期将一笔钱汇回去……
“可是我骗不了自己,因为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知道,大头死了,竹竿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当年一起的兄弟……”
季火火流着泪,痛哭。
“好兄弟,这三年你辛苦了,好好睡一觉吧!”叶白歌伸出手指在季火火身上一按,他便沉沉睡去了。
叶白歌走出病房,嘱咐叶小妍照顾好火鸡,他独自一人来到天台上。
他手里拿着季火火的吊坠,望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夜空,出神。
大头死了!
竹竿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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