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这件事情我觉得很好理解,也能够猜到……可是宇文达呢?他说要请辞的时候,还说了如今的太子似乎对他们这一辈的兄弟都不礼待,似乎是有些忧心他们会争夺皇位,所以他想要请辞,可当时宇文邕却并不同意。那么都这么久了,如果大齐的这件事情能够真的告一段落,宇文邕应当是会同意他的请辞的,可为何现在却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
“因为你猜的事情不差。”
刘梅枝放下手中的舀水勺,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衣袍下摆:“只是有一件事情,你还来不及知道。”
小怜皱了皱眉。
“皇上已经病重到清醒不过来了。”
刘梅枝领着她往屋檐下没有太阳直射的地方走去,为口干舌燥的自己斟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后才继续说道:“其实皇上的那些兄弟我所认识的并不多,也不好去揣度些什么。只是皇上这一倒下,太子疑心又重,害怕会有人趁机夺位,便将平日里常常进出皇宫又与皇上兄弟情深的一些人都关在了皇宫里。美其名曰是害怕皇上驾崩之时他一介少年会手忙脚乱,这真正地意思应该是要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免皇上真的驾崩时会给这些人夺位的机会。”
“对,这件事情我早该想到的。”
小怜忙点了点头,仍旧心急的看着刘梅枝:“当初宇文达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说了感觉到太子对他们不友好,他也怕会引火烧身所以想要请辞。可是当初请辞的时候周国应该算是还有许多事情没能处理的,宇文邕的身体也还算好,所以并没有同意。可是,宇文邕已经变成了这样,宇文达即便再想要去请辞也不是简单地事情了,就算他把请辞的折子上到太子那里,只怕太子会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刻意,必定会认为宇文达是有些什么打算的人。”
看着小怜虽然语句仍旧通顺,可是面上的表情却急躁得如同失去了自我一样,刘梅枝看着觉得有些心疼。
“你别太紧张。”
拉着小怜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旁,刘梅枝重新倒了一杯冷茶递给她,希望能够压下她内心的焦躁和不安:“太子的年纪和你差不多,本该是个稍微无忧无虑一点的孩子,却没想到疑心竟然这么重。其实这朝中与皇上是同根兄弟的人里,除了王爷,还有好些个人都被他盯上了。其实不管这些人肚子里究竟有没有这种心思,但这样的作法的确太让这些长辈不悦了。王爷虽然年轻,但到底也是喊着金汤匙出生的,虽然先帝在世时不算得宠的皇子,但好歹也是现在的皇上最看重的兄弟,这样的作法的确太将这些个王爷不放在眼里了。”
“所以他现在是在宫里吗?”
小怜的声音和表情都小心翼翼的,似乎这是个严重的问题。而刘梅枝,却没有回答。
她有些坐立难安。
手心还是温热的,可捧在手心里的瓷杯却冰冷得像是在心上印下了一个又一个雪地里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