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将她送到李宅的,李宅的人也许知道将她要到这里来的人是李夫人,但外头的人却会把这件事情看成是圣意抑或是李询本就对她有意。不管是圣意还是李询的有意,她进了李宅即便没有什么名分说与天下人听,但这些百姓一定都将她看成了李询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再往下也许还有更不堪的说法。她待在院落里头倒是轻松,只是偶尔会害怕走出去有人认出自己的话会不会对自己说一些让人无法承受的话,也会害怕见到过去就认识的人。
这种旧识倒是和回到邺城的那种旧识不一样。
回到邺城,她是换了一个新的身份的,她是一个全新的人,也是一个本不该活在世上的人,所以她害怕会有人认出她,害怕因为她的出现又丧了无辜的性命。但如今在李宅却不一样,她害怕的是有人认出她后,知道她和宇文达的那些过去,又嘲弄她如今成了别人的侍妾,是个水性杨花反复无常的女人。
她虽然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但若有一个硬生生扣在头上让人不满的名声,即便是个普通人也会不悦的。再者,她确实不想要对不起宇文达,也没有对不起宇文达,外人不知道却又那这件事情来说的时候,她一张嘴是万万争不过别人的,到那个时候憋在自己心中的,只有更多的无辜和委屈。
推开自己房间的房门,小怜走进去后反手将房门关上,呆立了半晌没有动。桌上的火烛还亮着,因为开门而带入的风让烛苗摇摇晃晃的如同风中的残柳一样。
她想出去倒是没有什么太过刻意的理由,其实也是心血来潮又知道李询不会对她如何,便想着再去走走这长安,走走这已经许久没有再去正眼瞧过的长安城。
过去的长安城也是宇文达的心愿和报复,即便现在的长安城比起当年毫不逊色,但因为先入为主的思绪她还是觉得这一切的繁荣昌盛都是因为宇文家,杨坚窃取了别人的劳动成果,也许到头来某一天也会再被他人窃取去。
这就是命。
李询起身的时辰不太早,约莫已经过了平日要上朝起身的时辰。
因为今天得到应允可以出行,小怜兴奋地早早的就起身换好了普通的行装,还特地献殷勤的跑到李询的房门口等着他出门。
李询从房内出来的时候见到容光焕发的小怜,又看到她身上换上了平日里的便服,不免有些惊讶,甚至怀疑她是要跟着自己一同离开长安城。
听到他的这个猜测,小怜在其他侍女面前毫不避讳的笑了几声,虽然有些刻意搞怪却能让人听出她的心情确实不错。
笑了几声,她凑到李询的面前,接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外衣,笑着挂在了他的臂弯中,低声道:“我这可是有目的的,但是这个目的不是要跟你一同前去。”
“嗯?”
李询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挂在自己臂弯中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