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睿心念电转,深吸一口气,对帕格利乌说道:“你带阿西娜先走。”
现在整个战场被暗系力量所包裹,整个军队都被困在这里,哪怕帕格利乌拼命拖住三个魔帝,以陈睿现在的实力也无法带着其他人突破这股封锁。
或许星空之门可以让他回到暗月设下的星点,但星空之门只有陈睿一个人能通过,无法带走阿西娜。
如果没有人拖住这些敌人,让帕格利乌直接带人走,只会给毒龙增加累赘,最后全部玩完。
陈睿手中已经多了一个东西,正是泽雷,三颗泽雷,在堕天使帝都的十三号监牢用了一颗,在对付白洛时用了一颗,还有这最后一颗。
泽雷对巅峰魔帝级强者有多大作用?陈睿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实力差距太大,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或许等掩护帕格利乌和阿西娜离开后,他可以抓住某些机会施展星空之门逃走,这个生还的机会可能是零,最多不过亿万之一。
但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哼!现在可不是你这种家伙有资格逞强的时候,你可不能死,否则我儿……”帕格利乌想要说的理由是,共生契约。
要是陈睿死在这里,帕格利乌自己也无法幸免。
然而没等毒龙说完,蓦地感觉心灵中某种微妙的联系被切断了,脸色骤然大变。
共生契约,被中止了!
虽然知道这位“大宗师传承”的伙伴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却没想到,已经拥有中止契约的能力了,只有传说中的半神级强者,才能够拥有凌驾契约之力的力量,而且也会受到各种限制,而陈睿竟然就这样简单地解除了共生契约!
可惜,他的力量却不是半神级。
“走吧。”陈睿并没有什么慷慨ji昂的嘱托,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活着见到这位伙伴,但他不会后悔所做的事情。
现在没了契约的约束,以帕格利乌的力量,独自逃生应该不是问题。
脑海中,是当年蓝波湖的一段对话。
“我一出世,除了蛋壳,什么都没看到。这些年,亲人没有,仇人倒是不少。”
“朋友呢?”
“巨龙不需要朋友,尤其是毒龙。你看过神有朋友吗?他们只需要敬仰和畏惧,不需要那些无谓的关爱和理解。”
“或许以前是这样吧……那么,现在呢?”
(现在……)
一幕幕往事在帕格利乌的脑中飞速转动,眼中的震惊已经渐渐沉淀了下来,忽然咧嘴一笑。
“这样就想抢本大爷的风头?做梦!”
同样没有什么大义凛然的话,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两个字:不走!
这正符合某龙死鸭子嘴硬的作风。
“哦?”水元素君王淡然的声音传来:“很可贵的友情,令人羡慕。”
“什么友情不友情,反正今天你们所有的人都要埋葬在这里!”暗元素君王森然的声音响了起来,天空显得更加昏暗,暗元素人渐渐聚集,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对暗月和蓝熔的军队呈现合围之势,原本被炸去头颅的黑萨克和被布里奇特推开的黑罗出现队伍的最前面。
黑萨克虽然只有魔皇初段,但身怀异能,在被北冥穿透头颅的一刹那,及时发动秘术,用左臂代替了脑部,如今左边手臂已经齐肩消失,但性命总算是无虞了。
面对着四面八方可怕的暗元素人,暗月和蓝熔的士兵们脸上露出惊恐与绝望的神情,这一战,没有任何希望。
一缕歌声忽然出现在士兵们的听觉中,这歌声曲调乍听哀伤而凄婉,细听时却透着一股坚强与执着。
这是著名的埃西锋之歌,埃西锋是曾经矗立在前怒王帝国的一座小镇,也就是怒王之都的最后一道屏障,血煞帝国大军攻入怒王帝国,如同摧枯拉朽,一路攻无不克。却在这座小镇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暴怒王族第一将军瑟雷不可思议地以一万人挡住了三十万血煞主力军的猛攻,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坚守十天,最后弹尽粮绝,全部阵亡。
据说,瑟雷萨麦尔至死仍然站在最后的防线上,屹立不倒。路过的血煞士兵没有一个触动这具埋葬了自己无数袍泽的英雄遗体,全部绕道而行。
就连当初的血煞大帝也为之动容,亲自为瑟雷铸造了一尊铜像,至今仍然存放于已经成为血煞帝国领土的埃西锋小镇上。
真正的英雄,就连是敌人都会崇敬。
后人为纪念瑟雷的英勇,谱写了一曲《埃西锋之歌》,脍炙人口,在魔界流传不息。
阿西娜口中哼着歌曲,注视着那个穿着斗篷的身影,没有恐惧或者惊惶,只有宁静。
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放弃她,甚至宁愿拼死留下来拖延敌人换取她的生机,但是,她不会独自一个人离开,更不会变成他的累赘。
阿西娜不是把什么都挂在口头的女人,情也好,爱也好,更多的是在心里,更多的是用行动来表达。
如果当初西琅山面对葛罗芬时不是那种生死之际,她还不会那样表白,如今作为他的女人,为他而死,或者陪着他一起死,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生死相随,如此而已。
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跟着唱了起来,包括蓝熔的士兵。
陈睿感觉到了阿西娜的心意,捏着泽雷的手有些颤抖,就算在死亡和绝望的边缘,依然有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爱人和伙伴,一向不信命运的他,忽然很感谢命运。
布里奇特抬起了头,注视上空阴云惨淡中缭绕的歌声,慢慢闭上了眼睛,待到歌声接近尾声的时候,暗元素的包围圈已经完全形成了。
“死战!”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喝了出来,整齐的声音顿时如同海潮般澎湃起来,每个人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ji荡而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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