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曜野重剑再次颤出无数剑影,无数道锐利的剑风割在空中,极是刺耳的嗤嗤声响成一片,仿似要将血台上空割成碎片。这些剑影,呼啸着,直奔卫阳而去。
突然,屠千非身影又陡地疾幻。瞬息之间,屠千非绕着卫阳,翩翩飞舞,幻起十几尊身影,尊尊身影均手持银色重剑,挟持着无数剑影剑威,向卫阳当空斩下。
银色的衣衫,银色的剑,银色的剑影。
此时的屠千非,宛似银蝶当空舞,他却又舞出漫天杀意,茫茫冰寒。
屠千非的“舞”是死亡的剑舞。
恍然间,十几尊轻舞身影不断闪烁,移形换影。
卫阳四周,屠千非一样的模样,施出一样的剑技,重剑挟持着一样的劲锐,皆向卫阳攻击,再也分辨不出哪是本尊,哪是幻影。
那十几尊身影,又将那无数剑影编织成一张银白剑网,凌空向卫阳网杀而下。
刹那间,银白剑网已罩住卫阳,将他与外界分割开。
旋即,剑网疾速向卫阳收缩切割。
屠千非终于施展出秘不示人的“舞翩跹”剑技。屠家的九品剑技,威力果然非同一般。
银白剑网里,卫阳身影也被模糊了,只见得银网内,刀影迷茫,刀影剑影相交的当当声音,连成了一片片。
蓦然。
“砰!”
一声巨响,银白剑网忽地出现了一条大裂缝。卫阳任然以他武体力量,蛮横地撕裂开剑网。
此刻,屠千非却在凌空编织着他的剑网,忽见罩住卫阳的剑网被撕开,卫阳即将冲出,不禁大惊失色。十几尊幻影,倏然而至。手中的剑,颤动得更烈,剑影密密麻麻地朝裂缝扑斩而去。
“砰!砰!砰!……”
裂缝处的剑影消散。
卫阳如电般突出银色剑网,衣衫已被屠千非颤出的剑网破碎,尽染血红。
卫阳冲出身势不停,倏地,又凌空微折,身影瞬息即至屠千非的一尊幻影前。赤金刀上,刀意淡裹,在屠千非喉间一闪而收,身形却已落在屠千非身后的血台上。
霎时,血台上空的十几尊幻影动作一顿,转息之间,幻影消逝,只余一尊本尊凌空而立。
“咚。”
屠千非跌落在血台上,趔趄数步,方才站稳。
“当。”
曜野重剑坠在台上。
屠千非双手捂住脖子,血红从双手指缝间滴溅而出。
“你,是怎么发现我本尊的?”屠千非一步一步转过身,喉咙咕咕作声,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双眸里充溢着惊讶和不信,还有对死亡的深深恐惧。
卫阳不答,却淡淡地道出另一句话。
“以前,同样是在血台上,你我生死搏战,我屡次放过了你。这一次,你必须死。因为,这一次,你屠家对我卫阳已起杀心,对我月牙寨又生野心。你,走好,下辈子,不要再做屠千非。”
屠千非喉部颤动数下,鲜血从他指间挤涌出来。
“卫,卫阳,我,我在地……狱……等……你。”屠千非挣扎着,用尽浑身力气说出他的最后一句话。
“咚!”
屠千非倒在血台上,身躯颤抖数下,不再动弹,僵住了的,是满脸的怨毒和狰狞。
卫阳看着血台上的屠千非,双眸寒意渐退,平淡对着其尸身道:“地狱你去,我上天堂。”
自从听了屠山说的那些话后,卫阳对屠千非生出必杀之心。
他那一刀,刀劲入喉,瞬时已摧毁屠千非颈部大部分血脉,屠千非能坚持说出两句话,足见其修为确是不弱。
卫阳收起屠千非的曜野重剑,习地而坐,调息起来。血台上,亡者战利品归生者所有,亡者家族无权索回,这是大唐帝国血台律规所定,卫阳当然不会客气。
此刻,血台下。
万籁无声。
黑压压的人群,刚刚还在震惊屠千非的舞翩跹剑技强大时,转瞬之间,局面反转,屠千非被杀身亡。这一种天上地下的剧变,俱是始料不及,瞠目结舌。
良久。
“快快快,打开血台保护禁制。”
屠海首先回过神来,怒声催促镇主大人开启血台禁制。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千非,千非,我的小四。”屠山望着血台上生机已绝的屠千非,喃喃低语,双唇老脸痉挛着,老辣双眼已散乱无神。屠山还沉浸在这瞬间的突变中,他心底从未想到过会是这种结局。
广场上,人群齐齐倒吸一口气。
“屠千非,死了?!”
“死了!?”
回头镇的霸主,屠家第二代中的老四,屠山最宠爱的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卫阳杀死在血台上。
可以想见,回头镇将又是一场大动荡。
渐渐地,无数双眼底里,又浮起无以言状的快意。
血台上的骤变,镇主大人也被惊呆了,在屠海怒吼下,方始强自镇定,打开血台保护禁制。
卫阳拍起身拍衣衫,一脸淡然,走下血台。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