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拉魏廷瑜合伙做生意之类的事则一字未提,只说是偶尔听到顾玉提起,知道是窦昭未来的夫婿,觉得不对劲,这才赶过去的。
窦昭骇然。
怎么会这样?
自己花了大半年的功夫布局,只差最后一步了……他冒出来干什么?
难道像上次一样,自己略露端倪他就窥得全貌?
窦昭有些啼笑皆非。
她虽然想退亲。却没有想过要伤害魏廷瑜。
伤害别人得到的幸福,会让人永远不安。
窦昭强忍着才没有让微蹙的眉头紧锁在一起,但她的神色却渐渐地变得凝重:“此事当真?”
宋墨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就在三天前发生的。纪见明并没有否认。”
难怪她不知道。
那个时候陈曲水已经启程回真定了。
这还真就是纪咏的行事作派!
窦昭苦笑,真诚地向宋墨道:“多谢你来告诉我。”
宋墨三天就赶到了真定,而且是亲自来告诉她。可见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下可好了。
他这么一插手,就算魏廷珍一时看不出来他的用意,大智若愚的张原明多半会猜出几分。
自己要退亲和魏家要退亲毕竟是两码事――前者是她不满意魏廷瑜,后者是魏廷瑜不满意她。
魏廷珍知道后,肯定会觉得倍受羞辱。自己也别想不受瞩目地退亲了。
这个纪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破坏力不是一般的大……这件事,恐怕得从长计议了。
窦昭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
而看着她由最初的惊讶到之后的苦涩、无奈、担心的宋墨,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窦昭果然不真知道。
她依旧如他记中那样的磊落大方,真诚美好,
宋墨情不自禁地说了声“多谢”。又说了句“对不起”。
他要多谢窦昭在他经历那么多的阴霾黑暗之后,没有让他失望;他要为自己之前对窦昭的怀疑和猜测向窦昭道歉。
窦昭讶然。
宋墨含笑不提,而是问她:“你知道纪咏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济宁侯吗?”
“纪表哥性情跳脱,”窦昭只好含糊其辞地道,“可能是看济宁侯不顺眼吧?”
宋墨听着心中一动。
在他看来,纪咏的性格与其说是跳脱,不如说是倨傲。
而且纪咏和窦昭的关系亲密,不可能仅仅因为看魏廷瑜不顺眼就谋划着让窦昭和魏廷瑜退亲。
除非,还有些其他的什么原因。
以窦昭的聪慧睿智,说这话。明显地是在隐瞒些什么。
他不由道:“你想不想和济宁侯退亲?”
窦昭被吓了一大跳。
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纪咏知道了,现在宋墨也知道了。
她不禁朝宋墨望去。
郁郁葱葱的香樟树下,穿着一身月白色细布道袍的宋墨低垂着眼睑,有种让人说不清道明的隐忍。
窦昭只觉得头痛。
一个纪咏已经闹得差点让魏廷瑜身败名裂,如果再加上一个宋墨……魏廷瑜还不得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啊!
她连连摇头:“不用,不用。”生怕宋墨也搅了进去。
宋墨淡淡地“哦”了一声,抬起眼睑。变成了从前那个矜贵而冷漠的英国公世子。
窦昭不由抿了嘴笑,道:“看你风尘仆仆的,这一路赶过来也辛苦了,时间不早了,让陈核给你弄点吃的。梳洗之后好好睡一个来,这两天天气还算凉爽。”语气很温和。
宋墨突然有点不想走。
他想了想,道:“我明年开年就要除服了,严先生提议让我或娶了延安侯的嫡女,或尚万皇后所出的宜景公主……”
窦昭心里一酸。
如果蒋氏还活着,或是梅夫人还在,他何至于会和自己说这些。
她仔细地思考起宋墨的婚事来,不过还是颇为意外汪清沅也在宋墨妻子的后选人之中:“延安侯家的汪小姐相貌出众,人品端方,又有汪清淮这样的胞兄,如果夫人还在,自然是桩极好的姻缘。只是她性情柔顺,若是令尊以后的续弦出身显赫,精明能干,你在内务上没有个得力的臂膀,做起事来会很不方便的。”窦昭正色道,“公主很好,不管令尊以后谁做续弦,都断然不可能压得过公主,而且让你的世子之位更稳,以后很顺利地承爵。不过,景宜公主不太好,和皇上的关系太过亲密,太子又是无后所出,容易牵扯到皇家世事之中去。最好找一位生母是份位较高又长袖善舞的嫔妃所出的公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辰妃所出的福圆公主,淑妃所出的景泰公主,与你都年龄相当,而且温柔敦厚,你不妨和严先生商量商量,从这两公主中选一位。”
既然这一世宋墨保住了世子之位没有被遂出家门,她也不希望他掺和到太子和辽王之争中去。
毕竟不管是谁继承了大宝都会对英国公府客客气气的,从龙之功虽好,英国公府却未必需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