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凤金猊下意识回道。
教训归教训,但自家媳妇身娇体弱永远是他最为担心的,只是等等——赫连雪刚刚说什么来着?凤金猊一时转不过弯,懵懵不解其意:“什么药?”
赫连雪不明所以,遂如实道:“安胎药。”
凤金猊虎躯一震,重复道:“安胎药?!”
赫连雪蹙眉:“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凤金猊失控咆哮:“华锦媗!”
华锦媗急忙举手:“在。”
凤金猊扭头恶狠狠地盯住她:“你怀孕了?”
“……”华锦媗顿了下,凤金猊能找到这里定是走了唐国一遭,可怎得还问这种问题?
赫连雪也是迷茫。因为华锦媗怀孕是大事,他一时仓促看走眼算正常,可怎得连凤金猊这位至关重要的当事人都不知道?
这两人迷茫无辜的眼神让凤金猊额上青筋狂抽,他伸手慢慢抚上华锦媗厚重衣衫盖着的腹部,一身寒气愈发瘆人,巴不得将她搓圆叉刀子了,另一只手则拿稳药碗,迅速抬腿揣向两扇门,“砰”“砰”两声,将门踹关了,隔绝外面所有干扰。
华锦媗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唯恐一尸两命。见他面无表情地将碗推过来,只好颤巍巍地接住。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是凤毛已逆……这是……她在凤金猊渐染厉红的眸中,一小口一小口啜着苦药,赶紧苦思过关之策。
凤金猊见她喝得如此煎熬,索性将碗端走,伸手箍住她的双臂。
华锦媗不由得浑身僵硬,开始受刑了?她被慢慢扶到床上,而这只凤凰鸟儿全程俊脸紧绷,眼神锐利,让她惶恐极了:“别呀,你开口说话好不好,你不说话好吓人啊!”
凤金猊闻若无闻,继续慢动作地替她脱鞋盖被,待她姿态看似舒坦起来后,方道:“现在身子如何?”
华锦媗哭丧着脸回道:“还行……”
“行,如你所愿开口算账!”凤金猊嗤声,变脸咆哮:“你是不是非得气死我才高兴?怀了孩子就不能好好养胎非得到处乱跑……”
“……但我小腿抽筋了。”
“可是这里?好些了吗?”这只暴走的凤凰鸟瞬间收声,赶紧捧着她小腿又揉又捏。
华锦媗点头,谨慎地看着他的神色:“好些了。”
“那你还敢到处乱——”
“……但想吐,好难受。”
“我扶你起来顺顺背,好些了吗?”
“……嗯,你再小点力。”
“你明知道你身体虚弱还敢到处乱——”
“……我肚子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叫厨房做!”
“……什么都吃不下,他们说孕妇都是这样。”
“既然早知道这么辛苦还到处乱——”凤金猊愠怒的看着双眼微红的华锦媗,语气再度软成棉花,“……都会怎样?”
“抽筋、呕吐、吃不下东西、失眠……”华锦媗掰着手指念道,越说越见凤金猊眉宇紧蹙、俊脸煞白的模样,忍俊不禁。可惜这只素来聪慧的凤凰鸟一门心思全在心疼她上,此刻只恨不得帮她承了这些折腾。如此模样,再戏弄岂不是过分了?
华锦媗只好道:“……还不能挨骂受罚。”
凤金猊听此言,瞬间哼笑:“这一条是你自己添加的吧?”
华锦媗笑吟吟:“是呀,但我还没说完,所以你还让我继续说吗?”
凤金猊看着她如此娇媚的模样,心中大动,但仍硬声道:“说,你说多少我都听,但做不做就看我乐不乐意!”
华锦媗遂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一点一点拉低靠近,呵气如兰:“孕妇的心情是最重要的。凤大世子,身为孩子的爹,你觉得你有权利说不乐意吗?”
她说他是孩子的爹?
凤金猊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了一层新身份,忍不住心旌摇曳,张口轻轻咬住她鼻尖。而孩子的娘——这张抿嘴微笑的脸,眼睛湛亮,睫羽浓密修长像蝴蝶的羽翼,在他眼里是愈发毋庸置疑的好看了。
当他眼角含笑地从房里走出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身为始作俑者的华锦媗,就这样安全过关了……
整座酒楼的闲杂人等已全被肖定卓清空,就连掌柜和店小二都换成圣裁门的人。他正与赫连雪对桌而坐,看着下楼的凤金猊,平静道:“雪公子,祝你好运。”然后端着酒杯迅速换桌。
赫连雪刚要抬头,就遭人突袭了。凤金猊出手又快又狠,显然他喜当爹的事情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气疯了。
肖定卓在旁边喝酒边观战,难怪韦青不敌,这凤世子的身手的确不俗。
——但凭心而论,肖定卓更想说赫连雪成为众矢之的也是挺无辜的,左右不就是被华锦媗那只狐狸给骗罢了。但他自己在半路与疯狂策马赶来的凤金猊偶遇,也误以为凤金猊是知晓华锦媗怀孕便也没多提,哪知道……这世界真是有太多“误以为”跟“巧合”。
赫连雪自知有过,交手时遂不还击,主动挨拳。但被击中三掌之后,凤金猊就收手,显然他相信赫连雪就算有私心也绝不会带走怀了孕的华锦媗。如今人都出来了,也全聚在琳琅国边境,再将华锦媗送回唐国亦是折腾且不稳妥。
既然焚音是最影响双方的那个砝码,那就一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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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三国王城全都建立在平原平川之上,唯有琳琅国王都——一朝城,建立在四面环水的盆地中央,国土面积虽小,但依山傍水,钟灵毓秀——这是诸国对它的印象。可有些东西总得内行人亲眼所见,才能看出其高超之在。
琳琅国这摊水,诸国迄今无人知其深浅。
保险起见,凤金猊从肖定卓手下挑了几个轻功最好的人,夜探王城。
肖定卓则护着华锦媗他们在山里生火歇息,静候消息。
白日,一朝城处于盆地中央,上空万里无云,却被四周护城河中的水雾遮得若隐若现,如梦似幻。而入夜,城里灯火通明,从高山往下,那些灯火连绵曲绕,使得这座王城像是盘踞的巨蟒,浑身长满狰狞眼睛,蓄势待发。
不知为何,华锦媗突然想起李圣香当初拂袖开出成千上万朵的骨花,花蕊亦是长着眼睛的画面。
一件披风突然盖住她单薄的身子,打断她思路。赫连雪从后走出,示意她别站在风口受凉。
华锦媗道:“我总觉得这一朝城的选址很特殊。”
赫连雪道:“我目前只能看出选址有‘龙水之生旺休囚’之相。”
“那也不错,你以前很少研究风水星象。”
“水源本生于气,峦头来水要生人而不停,能生。水大汪于泽,能旺。这些护城河挖通成一体,龙挟水而行,水因龙而成势。而城里住龙,脉之生气聚于穴场而不屑,而旺于空堂,水随龙而来,婉曲入堂,水聚天心,去水口关锁有力,欲去还留像被囚禁一样,前有龙虎关锁,龙气不泄,水气不散。这种势力,让龙水运行之机永远不停,循环相生。所以——”赫连雪敛容,正色道:“这一照城不仅易守难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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