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谁都不能否认,郑蓉蓉是个很美的女孩儿。
她有一张洁白无瑕的脸庞,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鼻子挺翘,嘴唇红润,就像传统小说里说的,目似流波横,美如青山黛,唇若涂脂,玉齿胜雪。
现在的她挽着松软的长发,穿着一件宽绰的淡黄色衣衫,配着一条素雅的百褶裙,踢着一双凉拖,露出一双晶莹玉润的脚。
就连成哥和池农看见她,也是眼睛一亮。
她似乎是刚刚睡醒,惺忪地看着郑老太,又看看我们,郑老太站了起来,对我说道:“大师刚才说的什么,能再跟老太太我说一遍吗?”
我压着嗓音,沉稳地说:“老太太,看您的面相,我知道您绝非常人,你虽然儿子不多,但却非常争气,拥有亿万家财,所以富贵之相非常!但是您面上纹理交杂,纵横错乱,我断定您不久前必遭大难,甚至差点挺不过来,不过幸好有贵人相助,大难不死。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郑老太和郑蓉蓉互看一眼,郑老太的双目中已经满是虔诚而信服的神色了,郑蓉蓉却惊讶地问我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天机不可泄露,恕我不能相告。”
郑老太连忙说:“大师有大师的规矩,这个咱们不能问。大师呀,我刚才听见你还有一句话,说我老太太今年又犯太岁了?”
我正要说话,忽然感觉背上一寒,似乎有一块冰贴到背心上了一样,凉的突然而猛烈。
我伸手去摸,但脑袋却蓦的沉重起来,两边太阳穴如同被针慢慢刺进去一样,痛彻心扉!
这是怎么回事?
我费力地晃动脑袋,却看见郑老太那树皮一样的脸,泛着枯黄的光,两只细缝一样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我脸上,我的头几乎要炸裂了!
我一把抱住自己的头,用两根大拇指死死地挤压着太阳穴,但那针扎般的痛已经深深埋入我的骨子里了,我疼的脸上冷汗长流,终于忍不住,嘶声惨叫起来。
郑老太的背后,慢慢地爬出来一张人脸,白生生的面色,细长的嘴唇,一颗黑痣生在左眼泪堂上,一双斜斜上挑的妩媚眼睛,湿润异常,仿佛闪烁着点点泪光,但那眼珠的颜色却是黄色的,黄的透明,如同会魇瞳邪术的绿袍人一样,那小如针尖的瞳孔里向外弥漫着令人心悸的笑意:“你是不是很疼?”
这张脸,不久前我看过的那张遗照,黑白分明的相片!
“化芳!”
我惊叫一声,颤抖着伸出手,指着那张人脸,嘶声说道:“你,你果然还没离开这里!”
她笑了,一张人脸大笑着越来越高,脸上闪烁着一双黄的几乎透明的眼睛,脖子露出来了,肩膀也出来了,胳膊和手也全都露出来了,一双鸡爪子一样的手快速地挥舞着,就仿佛有一个人从郑老太的后脑里钻出来了一样,郑老太慢慢弯下身子,脑袋从前往后裂成两半,喉咙里“嗬嗬”直响。
“啊!”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头也要崩开了,我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几乎晕厥,昏沉中却忽然听见成哥大声喊道:“师父!”
猛然间,天旋地转,我的身子趔趄了一下,然后所有的感觉潮水般退去,没有疼痛,没有晕眩,没有阴寒,什么都没有。
郑老太脸色微微有些不安的站在我面前,成哥和池农以及郑蓉蓉都诧异地看着我,没有人脸,没有化芳。
郑老太的头还是好好的。
我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成哥,成哥说:“师父,你刚才在说什么?嘟嘟囔囔地说了那么多话!”
“我……”
“咳咳!”池农道:“师父,您刚才是在念什么咒啊?徒弟怎么从来都没有听您念过?”
“哦,为师回去教你。”我说了一句,然后在心中暗暗赞道:“这池农,好精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