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咱们只是送你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说不定你走了之后人们的病好了,瘟疫去除,人们渐渐忘了这件事,咱们就可以悄悄把你接回来住。”二夫人用手帕擦了眼睛,然后把手搭在萧锦娘的肩上,轻言哄劝。
看来她们的意见是一致的,没有一个为自己平白无故变成灾星而站在她的立场说话的。萧锦娘最后把目光投向未曾开口的三夫人。
三夫人及今天看起来呆呆的,不大言语,但是萧锦娘看得出她眼底闪过一丝的犹疑,声音软软蠕蠕地发出来:“四娘,你此去一番可能要舟车劳顿,到时候婶母一定嘱咐丫鬟不要委屈了你,等你出嫁的时候婶母一定把最心爱的物事给你添妆。”
这听来比大夫人还动听的原本也是在诱惑她,倒也比到时候接她的话听着实在,萧锦娘没来由的又瞟了三夫人一眼,见她眼里没有掺杂其他的东西,暗暗嘘叹,这是在为她到了长安铺路吗?在这个众人都巴不得她走的干脆利落无声无息的时刻,说这样的话,三夫人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因为三夫人的性子本就温和,知道她要独自一人只身前往长安的命运不能更改,不想她走得狼狈?
“恩,你放心,等你及笄的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会把你接回来,亲自给你绾发,给你戴上你外祖母给母亲绾发时戴的碧玉钗。等你及笄后,遇到好人家,我第一个就会想到你,我的锦娘此刻正孤身在外,一定要给她嫁个好的人家才能弥补我心头之伤。”大夫人擦擦眼角忙接着三夫人的话头说道。
“劳母亲费心了。”
萧锦娘感激涕零地看着大夫人,一副欣然欲泣的模样,旁人看了只会觉得这对母女难舍难分,根本不会想到某人阴暗的背后。
二夫人见萧锦娘这样识趣也不甘示弱,把萧锦娘到了长安之后的安排说的天花乱坠。让人听了好像被赶出定州,独自去长安的庄子上自生自灭是多么荣光的事。
她一向会在老夫人跟前来事,此时怎么会输给大夫人和三夫人。
萧锦娘当即收起了不安的情绪,眉头也舒展开来。及笄,添妆,她这样的病秧子,灾星,恐怕还没有到长安就被病魔缠身了,何苦把未来说的那样美好,成心让她走的痛快不是。
话都说到这步了,不用说老夫人和眼前这几位早就有了计较,只是一直不好跟她开口,才会任由外人闯进添香阁,借机把她打发掉。
两全其美。
萧老夫人见众人把萧锦娘说动了,怅然一叹:“四丫头,祖母舍不得你,你是知道的,可是外面这些人,祖母也无能为力,他们认定了你是灾星,认定定州城百姓瘟疫的事因你而起,祖母如果不把你送走,她们怎能善罢甘休。到时候不单你,你父亲母亲,你姐妹兄弟,你身边的的丫鬟婆子,你不认识的族人,凡是跟咱们萧家有关的人都会因你而被驱逐。你祖母我是半截黄土掩埋的人,祖母不怕,祖母怕的是任由外面的人一直胡闹萧家以后将在这个世界消失。四娘,我的好孙女,你明白祖母说的话吗?”
萧锦娘听言淡淡的摇摇头,忽然又伤感起来,“祖母,母亲,婶母,我身为萧家人,流着萧家的血,只要不给萧家族人,不给你们添祸,不要说让四娘独自一人去庄子上过活,就算要四娘现在就死,四娘的眼睛也不带眨的。你们无需不安,这天灾人祸也不是你们能左右的。”
朱妈妈在厅堂外听得真真切切的,心里五味杂陈,直到自家小姐表了态,才端着茶从厅堂出来,眼里抹着泪,颤抖着手给老夫人沏上,“老夫人,此去长安路途遥远,小姐的身您是知道的,她可怎么承受得住?”
“朱妈妈放心,这些我都已经想好了,定不让你家小姐,我的女儿在路上受委屈。”萧夫人看到朱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是老妈妈了,又得了父亲的传教,应该肩负起照顾小姐饮食起居的主要责任,她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听清楚了吗?”
“嗯。奴婢一定照顾好小姐!”朱妈妈忽略过老夫人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讶异大夫人把所有责任抛给她的同时,忍不住在心里迷茫,小姐你早料到有这一步,所以才有刚刚屋里的谈心?可是小姐,背井离乡,这真是你的心愿吗?
“老夫人,事情怎么样了?”
有男声传来,萧锦娘有些局促,但是李亭长和萧树刚从外面走进院子,就被老夫人的几个丫鬟拦住,只能提着嗓子问,他们想,就算是这四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能让她有任何翻盘的机会,故而才会等不及。
“你们说赶人就赶人,还不许人家把话说明白了?”老夫人又悄声安慰萧锦娘几句,便让大夫人二夫人左右搀着从厅堂里出来,“你们这般咄咄逼人,真的是因为四娘是灾星吗?”
“当然,安塔寺的智善大师可是世外高人,他不会危言耸听,更不会冤枉一个小姑娘,实在是肺腑之言。”李亭长信誓旦旦。
“这么说只要四娘离开,定州百姓的病就不药而医了?”
“这,这当然还需要吃药,但总归是邪气消退,药到病除。”
“这么说只要四娘离开,所有疑难杂症怪病嶙峋都会迎刃而解,包括我家大儿子药堂被人栽赃陷害诬告人命的事?”
“这,这个,老夫人这个只能听天由命,老夫也做不了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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