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追踪

    “真的没事还不散了？”老铁匠瞪着眼睛扫了一下他们臊红的脸，“大中午的打扰我瞌睡。”

    紫英一听长长的舒了口气，向老铁匠缓缓道：”对不起老丈，是我们唐突了，不过你们的刀打得确实好，改日我们再来拜访老丈。”

    紫英说完，抬脚就走。老铁匠回到拍拍打着呵欠的嘴巴，转过身又回到椅子上。孙武恋恋不舍地看了黑油男子手中明晃晃的弯刀一眼，跟着紫英准备离开，却被很多人围在其中没法出去。

    他们三人一直专注于对骂中却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聚满了人，那些人像一座山峰似的堵得水泄不通。

    “小徒，不要听你师傅的，你用你的铁刀，跟这个年轻人的空拳打，一定能打得他满地找牙，何苦受他的窝囊气，受你师傅的冤枉气？”

    有人在人群里起哄，试图挑起他们之间的战争。

    “是啊，快打啊？爷还等着跟你们做裁判分个高低胜负呢？”

    “打，打他满地找牙，只要你打的爷高兴，爷还赏给你银子！”有一个大汉在对面狂吼。

    他撑了一会英雄，没想到连看戏给赏钱的都有了，黑油男子摸摸头，不好意思的在风炉边把玩着那把刀，还不时地看看里边的师傅，生怕他醒来听到再说什么让他惊讶的话。

    孙武和紫英听了那些围观者的话，打量了他们一眼，发现那些叫嚣的人都是锦袍黑靴的高贵打扮，其中还有一些妇人也指着她们在窃窃私语。而他们的目光落在铁匠铺子里的黑油男子上，黑油男子刚好也抬眼看他们，黑油男子瞳孔一缩，眸中渐渐收敛起来戾气，他们也不敢多停留，孙武这个时候凭借自己圆胖的身躯护住紫英，两个人才找到空隙钻出去。

    “小徒，他们就要走了，还不快拦住他们，你师傅不要你，我要，只要你把哪两个人拦住，打败那个年轻人，我保你锦衣玉食，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又娘们摸？”为了激起黑油男子的怒气，一个醉汉说出了不堪入耳的话。

    “小徒，你别听他的，看那年轻人虽然什么也没有，但他扎马步的姿势却是极标准的，你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惹祸上身。”

    紫英他们走出十几步的时候，还有劝架的声音传来，黑油男子看了孙武远去的背影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但也只是闪过一丝不屑，他依旧只是坐在铺子里听着，不理那起哄的人，也没有再抬起头来。

    老铁匠嘴巴包了包，又恢复了先前的睡姿，在那张黑漆漆的木椅上阖眼睡了。

    众人见当事人都散了，再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瞧的，也都悻悻然地走了。

    紫英一路跟着孙武也不敢耽搁，好在她记性好，还记得来时的方向，便默默地引着路，带孙武去胭脂铺找紫云。

    造型可爱的拨浪鼓，花形精美的香囊，样子逼真的小糖人，竹子缠制的大风筝，所经过之处，都是花花绿绿的各种货品，玲琅满目的玩的东西，紫英眼花缭乱却不敢再在摊位上多作停留，直奔她记忆中最后和紫云约定的地方。

    可是，孙武跟在她的身后连续找了好几个胭脂铺子，但都没有紫云的影子。

    紫英望着天，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她竟不知日头已经落下去了。孙武见紫英找不到紫云面色着急，忙劝她：“会不会是紫云姑娘心急等不到咱们，早一步回去了？”

    紫英看着过往的人流，摇摇头。

    她心里不以为紫云会撇下她独自回去，但也没有分辨。

    可是真的会吗？

    明明说好让她去找紫云一起走的，要不是因为孙武跟那个男子起了口舌，她也不会把紫云暂时忘掉，如今找遍胭脂铺，老板也说有个皮肤白净的小姑娘挑了一盒胭脂和簪子走了，她心里也有些动摇。

    紫云的性子跳脱，还真有可能买到好玩意觉得他们慢，先行一步回去让小姐玩也可能。再者，万一紫云真的回去了，他们一直在这里找，反过来小姐担心他们迷路再派人回来找他们可就是大不是了。

    “咱们回去看看她可好？”有个声音再次试探。

    “回去？”紫英看着孙武底气不足的建议，抿唇道，“好，我们回去瞧瞧吧？”

    如果没有回去庄子再找些人来，和他们一起找也好。

    两个人好容易走出了闹市，看见了马车行驶的痕迹，她们跟在马车的后面朝京城最北边的一个坊里走去，一路上她们不敢停留在天黑之前，找到了萧锦娘的庄子。

    “妈妈，紫云回来没，她可是让我好找？要是让我现在看到她我非好好给她一顿暴打？”紫英尽量压制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半开着玩笑，半认真地问朱妈妈。

    “紫云不是跟你出去了吗？她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朱妈妈有些错愕。

    “紫云她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紫英重复着朱妈妈的这句话，似有万斤石头向她闷头砸来，她被石头的力道砸的恍惚要栽倒，朱妈妈看到她摇摇晃晃的步态，赶紧扶住了她，架着她来到了萧锦娘的房里。

    萧锦娘正在锦榻上看书，朱妈妈和紫英进来的时候，她靠在榻上没动，却是一挑眉看向紫英：“妈妈，她们两个在外面疯够了，你还亲自去接她们回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朱妈妈见紫英的样子隐约感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她也不敢直接问，向萧锦娘的目光笑着望去，“小姐，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哦？是逛了半天不好意思见我吧？”

    萧锦娘说了半天不见紫英和她玩笑，也正色起来，“紫英，紫云呢？她不会家都不想回了吧？”

    “小姐，紫云，她如果真的还没回来的话，可能，可能在街上和我们走散了。”

    她到底还是抱着一丝小姐或是紫云跟她开玩笑的念头，觉得紫云已经回来了。

    “走散了？”萧锦娘声音加重，“那孙武呢？”

    “他，他在外院等我的消息呢？”紫英虽然六神无主，但说话还是很清楚，“我们从朱将军家回来的时候从街上逛了逛，紫云说想挑一些胭脂，我陪着她挑好之后，她又选了一个簪子，可是孙管家迟迟未来，我告诉紫云付钱后让她在哪里等着我，我回去看孙管家，却不知孙管家途经铁匠铺子的时候和铁匠铺子的小二起了争执，耽搁了时间。我怕事情闹大，就在那里跟铁匠铺子的人讲和，回去找紫云的时候，才发现胭脂铺子已经没有紫云的身影了。

    我和孙武一路沿着街市找，都没有发现紫云，这才想着她或许已经回庄子上了，所以我们两个商量着回来看看。可是，朱妈妈，她说紫云没有回来。

    小姐，您罚奴婢吧，奴婢办事不利丢了紫云，奴婢该死！”

    “罚你，罚你干什么，快去找紫云！”萧锦娘被紫英请罪的话激怒，腾地从锦榻上站起来，“妈妈，快召集咱们院里的人，丢一个看家，剩下的都去找紫云？”

    “小姐，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求小姐赐罪！”紫英不依不饶地说着，泪已经从脸颊唰的掉落下来。

    萧锦娘看了她的泪眼模糊的小脸上充满倔强和担忧，摇摇头，“妈妈，你留在家里吧，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帮我做决定。”

    “小姐，老奴不放心，就让老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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