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这事倒不罕见,很多人都遇到过,说是住的地方阴气重,或者是人的身体虚弱,阳气不足,就容易发生这样的事。”
“没错,”李伯赞同道,“那夜我都没睡着,清早就请了个师傅过来看。师傅拿了风水罗盘,在店里各个角落走动,我亲眼看到,罗盘的指针颤动得厉害。师傅就跟我说,屋里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还教了我几个简单的法子,我都一一照做了。”
“后来呢?”我追问道。
“确实太平了几天,”李伯摇头叹息,“谁料到,那东西颇有点道行,不知怎么的,竟破掉了师傅的布置,变本加厉起来,店里开始频频发生怪事。”
“都发生了哪些事?”我好奇道。
“比如说,空调时灵时不灵;洗碗池的水,居然象喷泉那样涌起两三米,泡沫洒了一地;明明没有风,也没有人去踢,筷条却在地上自顾自的打转;还有客人来吃东西的时候,不是坐着的凳子被突然抽走,就是在烧烤里吃出怪东西,都是死蛇,癞蛤蟆,蜘蛛卵什么的,你说谁能不慌?”李伯老泪纵横。
我听得是哭笑不得。
这鬼也真够调皮,整天胡搞瞎搞,整出了不少动静,一传十,十传百,谁还敢来店里消费。再这样闹下去,“彬彬烧烤”恐怕就要关门大吉了。
“没有再请师傅来吗?”我曲起手指,叩了叩桌子。
“请了,怎么可能不请,”李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之前来过的师傅,听我说了店里最近的事情,当时就打了退堂鼓,说是自家水平有限,让我另请高明。结果,我又托朋友请了外地的师傅来,那位自称是茅山后裔,惯能驱鬼抓妖,张口就跟我要两万块。”
“两万?狮子大开口啊!”我吓了一跳。
“你错了,”李伯嘴角抽了抽,又道,“人家说了,两万块仅仅是预付款,事情搞掂后,还要再给八万。我那时急病乱投医,跟家里人商量了一阵,也就答应了。毕竟,茅山师傅穿着打扮挺像那么回事,还拎着把桃木剑,掌里攥着个铜葫芦,说是什么‘斩妖剑’和‘封鬼葫芦’。”
“真的假的?不会是江湖骗子吧?”我又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李伯叹息不已,“反正收了预付款后,茅山师傅独自在店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我们来的时候,发现他躺在地上,七窍都淌着黑血,已是奄奄一息,只能送往医院。那把桃木剑,干脆断成了两截,铜葫芦更是被扔到烤炉里,差点被炼成铜汁。”
“这么凶残?!”我震惊了。
真要拼起来,我会不会步茅山师傅的后尘,死得非常的难看?
“没错,自从茅山师傅出事后,那东西更是变着样的折腾,咱们这个店离关门也不远了……”李伯抱着脑袋,象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感觉到有点呼吸困难。
“没有办法,暂时也请不到高人,生意是没法做了,”李伯咬牙切齿道,“正所谓,断人财路,胜过杀人父母。反正老伯我也一把年纪,索性就跟它拼了,看看是谁死谁活!”
“李伯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千万别冲动啊!”我慌了神。
“它不给我活路,我能放过它?”李伯挥了挥拳头,神色决绝,“这几天,我四处找人打听驱鬼之法,已然做好准备,就在今晚与它来个了断。”
“驱鬼之法?有用吗?”我连忙竖起了耳朵。
“跟我来。”李伯站起身来,领着我往里屋走。
此时此刻,店员已经收齐了桌椅炉具,又将地面打扫干净,象是早就接到了吩咐,一齐乘车走了,只剩我和李伯二人。
店里面积不小,大厅就有百来平方,还有一间大厨房,更深处隔出了两间小屋,就是供店员休息和守夜用的。阿彬跟我提过,如此规模的店铺,光是每月的租金就超过一万六,再加上店员的薪资、水电、原材料等各类成本,每月至少支出四万,一旦生意不好,压力就非常大了。
顺着李伯的指点,我看到了每张桌下,都摆着一只盛满清水,外沿系着红绳的瓷碗。不但如此,屋子的四个角落,也都钉着水泥钉,用红线彼此连接,形成了个圈子。
“这招叫‘红线捉鬼’,灵与不灵待会便知。”李伯解释道,“看到墙角的扫帚了吗?待会把它倒置,也有辟邪之用。”
说着,李伯又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了好几件物事,递到了我的手中。
其中一个,居然是钟馗的画像,还有一幅道家的八卦图。另外的,都是一枚枚古旧的铜钱,什么顺治通宝,乾隆通宝,嘉庆通宝,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被摸得油光发亮。
正当我一脸茫然,李伯森森的笑着,竟然取出一把尖刀,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当时就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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