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有种如在梦境的错觉——这真的是我吗?
然而,今天下午开车去小区门口接小楠的时候,当韩铮时隔数月再次看到小楠那双清澈而忧郁的眼睛,听到她纤细如琴弦的嗓音时,他才猛然地醒吅悟吅到,原来他心中的那个最完美的女孩儿从来没有消失过,她一直都藏在自己内心深处一个最柔吅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从那一刻起,韩铮的目光几乎没有一刻离开过小楠的身影,而这也是他始终不肯摘下太阳镜的原因。尽管在一家生产机车起家的企业任职,可是韩铮对于机车的了解,仍然仅限于曾经直接接吅触过的字面资料,什么压缩比,什么曲轴行程他统统不了解,对于现在试车场上的胜负形式他也同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此时此刻,韩铮的眼睛里只有那个驾驶机车在弯道上不断划出一道道弧线的女孩儿,她从头盔下延露吅出的大半截鱼骨辫在风中飞扬着,她压弯的姿吅势在韩铮看来,有如敦煌壁画上的飞吅天一样飘逸而美丽莫名,仿佛她根本不是在进行一场机车比赛,而是在打着聚光灯的舞台上翩翩起舞,而他,则是舞台下唯一真正懂得欣赏的观众。
滚滚的排气声浪由远而近,两辆白色的中量级四缸机车咆哮着从赛道远端快速驶来,韩铮睁大了眼睛试图分辨出究竟是谁领先,然而还没等他看清楚,两个白色的影子就已经挂着一股劲风嗖的一声从他眼前掠过了,身旁举着手吅机录像的车队女孩儿们纷纷跟随两辆机车快速转身,可她们的手吅机镜头里却只能留下两道模糊的残像而已。
甚至连站在终点线上的苗雨桐,她手中的黑白方格终点旗才刚刚举起尚未落下的一刹那,两辆机车就已经远在她身后十数米的地方,机车经过时带起的强烈气流顿时掀起了她的超短裙,刮飞了她向小楠借来的阔沿牛仔帽,一头齐腰长发顺着风向在空中匹练般飞舞着。
“哎呀,可恶!”苗雨桐赶紧用手按住不听话的裙摆,转过身去追那顶正在赛道上像车轮一样滚动的牛仔帽,等她把帽子戴回头顶的时候,远处的两辆机车也调回头缓缓地开回了机修大棚。
小楠和熊米一进机修大棚就被车队的女孩儿们包围了。“刚才到底谁赢了?我刚才都没看清楚,手吅机上也看不清呢……”“是啊是啊,到底谁领先?”她们七嘴八舌地问道,可是小楠和熊米却都沉默无语。
摘空挡,刹车,关钥匙门,放下偏支架……熊米一言不发地翻身下车,摘下头盔,露吅出她面色肃然地俏吅丽脸庞。经过了一场激烈地比赛,此时的她满头满脸都是汗水,长长的刘海全都软趴趴地贴在她的额头上。她把手里的头盔递给身边的同事,唰地一声拉开了连体式赛车服的拉锁,毫不顾忌周围许多男技术人员直勾勾的目光,直接把车服的上半身脱吅下来挂在腰间,露吅出穿在里面的墨绿色运吅动胸围,丰吅满挺拔的胸吅部和纤细柔吅软的腰吅肢让那些色家伙们禁不住直吞口水。
相比起来,小楠可就没她那么惹眼了,虽然她也像熊米一样地脱掉了赛车服的上半身,可是她穿在里面的那件短袖套头娃娃衫,花边和多褶的造型让她原本就不是很丰盈的胸前显得更加贫瘠,让几个总是偷眼看她的色吅狼们颇为失望。
熊米接过技工递上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拿过一瓶水仰头猛灌了两口,不等把水咽下喉吅咙,便转身大步走到正在工作台上调看比赛统计数据的老田身后,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地问道:“田伯伯,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的机车转速表一过一万一千转提速就变肉了?这辆车我昨天还开过呢,那个时候一万一千转到一万四千转的提速还是很有力的,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说完她瞥了一眼正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小楠,表情非常复杂地对老田说:“田伯伯,一场比赛下来我觉得她的技术水平也就那样了,凭什么开一样配置的机车,她却总是能在直线加速的阶段快速赶上甚至超过我?难道说这中间有什么我不了解的秘密吗?”
老田听了熊米的质问,不得不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他半躺在转椅里仰头看着熊米,酒瓶底一般厚的镜片后面一双小眼睛似笑非笑。
“看来你对那个平胸小丫头很不服气啊……我看不如这样,你现在就跟程小楠把车对换过来再比一场,你敢不敢打包票百分之百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