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马上。”
“嗯。”傅流年接过侍卫递来的大氅亲手为王高阳披上:“大人,爱民如子,大夏之幸啊。”
“可是...可是...殿下,真的粮食不够啊。”王高阳又惊又怕又气又恨,大哭起来。
“不够吗?”少年眉头皱了下,“若不够便从军粮中调吧。”
“军粮?”大家又是一阵惊吓,动用军粮,死罪啊!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周宸甩甩袖子潇洒出场:“殿下,战事当前,贸然动用军粮恐怕不妥。”
傅流年捂唇咳了阵,如水的目光滑过周宸落在城楼外,那里,黑压压一大片,聚集着几万流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不断有人被冻死饿死,倒下去再爬不起来,哭喊悲戚吵杂混乱成一片,远处,拖儿带女的流民仍在不断往凉州城楼下汇聚。
“那些也是大夏子民。”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在场每个人却都听的见。
周宸皱眉:“事有轻重缓急,战事当前,动用军粮,不妥。”他是监军,有责任阻止。
“嗯,说的不错。”傅流年低头想了下,而后问王高阳:“如今凉州城内粮价多少?”
“五金一斗米。”
“真是贵啊。”
“...大雪加上战乱,物价飞涨。”
“大人名下那十几间粮店想必已赚了不少吧。”
王高阳冷汗还来不急干又被吓出一身,抹泪悲呼:“殿下...”
傅流年低笑:“莫怕,莫怕,本王只是有些感叹,唉,你看,只要有银子,米粮什么的还是会有的。”
“是是是。”
“周相,人命关天,还是先救灾民吧。”
“可...”
傅流年摆摆手:“我保证,三日内将缺口补上,如何?。”
周宸沉默。
少年目光流转:“家,国,天下,周相以为那个更重要?”
他迎风而立,修长消瘦的身姿在寒风中挺拔坚毅,声音并不大,每一句话却穿越过凛冽寒风落在人的心头。
“我们这些人总在不断权衡大义小义得失成败,自以为能主宰苍生,可是这天下更多的是他们那些人,生如蝼蚁死如刍狗,只求三餐一宿,可却是他们供养了我们,供养着整个大夏皇朝,如今,他们没有死于匈奴的铁蹄下,却要被冻死饿死在家门口?”
一片沉默。
他轻叹:“周相,若连家门口的子民都无法挽救,又何言驱除鞑虏保家卫国?”
周宸一震,霍然抬眸,少年容颜似雪笑意涟涟,眸色清澈不带一丝杂质:“家国天下,先有家才有国,否则要天下何用?不知周相同意否?”
周宸默默想了片刻,恭敬弯腰:“臣,遵命。”
傅流年又交代了两件事,一、张榜公告,城内外所有流民分组编队,男子十四以上四十以下非独子的均需整编入军;二、今晚永宁王殿下在醉流香设宴款待凉城权贵富户。吩咐完毕,少年轻咳着飘然离去,身后,弯腰恭送的王高阳抹着冷汗满脸委屈:“周相,这...”
周宸若有所思,良久,吐出一口气:“这天,要变了。”
“变天?”王高阳抬头望望天,是最寻常不过的阴沉寒冷,“周相的意思是?”
周宸淡淡撇他一眼:“照殿下吩咐去办吧。”话毕,拂袖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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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凉州城内所有权贵富豪齐聚醉流香,在二层巨大奢华的大厅内,众人见到了传说中手握雄兵绝色倾城的永宁王殿下,轻裘缓带,玉冠束发,没有特别奢华的佩饰只在腰间坠了枚羊脂玉,苍白羸弱的少年噙着一抹浅笑缓步而来,刹那间惊呆所有人。
西北多莽汉,哪里见过此等绝色?
绝美容颜雌雄莫辩,过分苍白的肤色显出几分病态美,偏偏一身的杀伐冷冽让人不敢昂视,这种混合阴柔和刚毅、清冷和高贵的复杂气质顷刻震慑所有人,场中几个好男色的甚至出现了生理反应,忍不住在心中YY。
听说,永宁王曾经做过娈童,若能一亲芳泽,死了都愿意。
一片异样静默中,侍女已为所有人斟上酒水,永宁王傅流年优雅举酒杯,声音清朗愉悦,高贵中带着一丝慵懒:“本王初来,为表诚意,先敬各位贵客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