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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样?”
“那怎样?我四哥在他们手上。”
一屋子人均愣住,而后面露怒色,周宸恍悟:“难道,殿下迟迟不肯出兵是因为安平王?”
傅流年轻叹:“你们以为呢?”
“大帅...”
“殿下...”
众人跪倒,傅流年摆摆手,非常无奈:“那是我四哥啊,先下去吧,容我再想想。”
众人离去时神色各异,大都愤愤不平满肚子怒气,有几个脾气火爆已开始低骂,他妈的,凭啥要咱为那家伙做缩头乌龟。
稍晚,周宸去而复返,盯着傅流年:“殿下真是因为安平王?”
傅流年放下书卷,似笑非笑望向周宸:“周相不信?”</p
周宸垂下眸:“两国交战当以百姓为重,皇上既已出兵必做好舍弃安平王的打算,怎会让殿下这样做。”
“是吗?”
“殿下明知刚才的话会引起所有人对安平王的不满,即使他能平安脱身也将无面目对天下,其心...可诛,微臣很想知道殿下接下来做何打算。”
傅流年轻笑起来:“其心可诛?听闻,二皇兄的事件中我四哥可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对你而言,如今的局面不正遂卿所愿?”
周宸一惊,霍然抬头:“臣记得,殿下才是主审官吧!若无你的好手腕怎会黑白颠倒无中生有?”
傅流年轻叹:“我只是棋子,身不由己而已,可四哥不同,从始至终他都是太子的好弟弟!本王临行前你知道太子对本王说什么吗?”
“他说,他要傅平年平安,不管用和手段,否则我们全部要陪葬!他是未来君上,这战,即便赢,若傅平年死了,我们这些人也得死。”
周宸变色:“他怎么能?”
“怎么不能?太子的性子你不清楚?生性多疑寡情暴戾狠毒,即便是父皇在他心中也不过尔尔,只一人倒是很有些分量,那便是傅平年,对太子而言,他认的兄弟只有傅平年,其他人皆可以舍弃,二哥就是最好的例子!阴谋阳谋一环又一环,到最后只太子得到贤名重获父皇宠爱成为赢家,曾经的最大威胁者广贤王莫名其妙下了黄泉,哦对了,听闻,你的亲妹周贵妃在冷宫很是凄惨,饭都吃不饱,病了也无人照看,唉!可惜啊,你们周家曾经也是为高祖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如今却被无辜陷害、牵连。”
“闭嘴...”
周宸浑身发抖双目赤红,恨不得扑上去捏碎那人,再好的涵养也经不起他这般挑唆。
傅流年的笑冷了几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周相,你还没想明白?”
这话如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将周宸浇个透,半响呆立不动,心中却翻滚如潮。
怨恨激怒惊惶心痛各种情绪交替,恍惚间,又回到刚入凉州城的那天,北风凛冽,少年白衣如雪,谈笑间天地失色...他想,即便盛年活着又能怎样?他比不过太子,更比不上这少年半分,盛年死了,周家却还在,还有上千人,且已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若太子登基,周家下场如何几乎可以预测,既如此,他还要执着什么。。。
他看向傅流年,少年神情悠闲,慵懒翻着书页,仿佛这里不是凉州只是上京某处茶馆,这般临危不乱即便是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他也做不到。
心念急转,最后,他一咬牙决定赌一把。
他缓缓跪倒:“殿下,请为周家做主。”
少年一脸讶异,唇边淡淡一抹讥讽:“周相言重,我何来能力。”
周宸伸出手郑重说出誓言:“我以周氏族长之名在此发誓,从今而后,周氏一族全力效忠永宁王殿下,誓死跟随永不反悔。”
少年轻轻咳嗽并不答话,仿佛那足可惊动天下的誓言只是耳旁风,屋子里燃着炭炉,周宸渐渐觉得燥热,有些不安地望着少年,不远处,那个少年微低着头长睫低垂,看不清情绪,便这样安静坐着不知在想什么,诡异的沉默让人很是不安,周宸抹了把额头细密的汗水,打算再次表忠心,却听少年好听的声音轻轻响起,叹息般的语声,有种安抚的力量落在他的心头。
“誓言什么的我从来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