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一间破破烂烂的土坯屋子,里面只一桌两凳几个箱子,以及一张巨大的土坑,土坑用布帘分成两边,她看见自己一动不动平躺在里边,肚子高高耸起,外边,不断晃动中传来女子低吟和男子的粗喘。
屋外大雪纷飞,一片苍茫芒。
她想动动身子,浑身刺骨疼痛,而肚子里有东西轻轻踢了她一脚,她一惊,这。。。她能感知到那东西在动,轻轻踢打她的肚皮,那。。。是的,那是个娃娃,躺在土坑上的她肚子里有个娃娃在动。
万分惊讶,她习惯性摸了把脸,一手水迹。
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
她浮在半空,却依旧能清晰感受到胎动。。。然后,肚子一抽,浮在半空的她突然落到躺着的自己身子里,肚子又一抽,这次疼了许多,然后是一阵猛似一阵的阵痛,她呻吟,接着熬不住大声呻吟,土坑另一边伸出一颗女人的头,焦急问:“要生了?”
她点头,满头冷汗。。。
一阵噼里啪啦,门开,门关,门再次打开,帘子被拉开,一人出现眼前,皱眉摸摸她肚子,低声吩咐:“烧热水。”
她大惊:“你,你,你,你。。。啊。。。疼。。。”铺天盖地的疼痛让她神智开始混沌,满脑子只一个念头,生下来,生下来,无论如何要生下来。。。不知过去多久,小小婴孩第一声啼哭,清脆响亮,有人在她耳边说:“是个男孩哎,给他取个名字吧。”
她只看了一眼,艰难吐出两个字,昏死过去。
顿悟。
她的执迷不悟害了许多人,她希望她的孩子能顿悟。
而无痕听成了端午。
她又飘浮到半空,底下,无痕抱着小端午,低语:“放心,你活,你好好养大他,你死,我好好养大他。”
门哐当被风吹开,一股寒风将半空的她吹散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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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精美宫室,奢华大床,应该依旧是上漾宫,初一躺在地上,浑身无力,连手指都动不了,前方,床上依靠着的美人,腹部高耸,正是花藏花。
“生了?没生?你还好吧!”
花藏花一脸复杂:“你还是这么心软!这会害死你。”
初一扯扯嘴角:“谁让我脑子出过问题,其实,我就是一神经病。”
花藏花沉默,半响,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很恨你。”
初一失笑:“我一直以为你很喜欢我!”
花藏花站起身,从桌上倒了杯茶,走到初一面前,缓缓倒下,滚烫的水落在初一脸上,她疼的怒骂:“你个疯婆子。”
花藏花垂眸冷冷看着她:“知道我为何恨你?就因为这笑容,高兴也笑,不高兴也笑,伤心了还是笑,仿佛天下没有何事能放进你心里,飞扬洒脱倒让人无比嫉恨,可是,又,爱不释手。。。无痕公子,便是被你这般勾引走的吧。。。”
初一吃了一惊,瞪大眼:“你尽然喜欢无痕?”
山寨里的那些日子,花藏花一直跟在她身边,而王伦一直在花藏花身边转,花藏花从没表现出不悦,所有人以为王伦喜欢花藏花,而花藏花也喜欢他,却原来,花藏花喜欢无痕?!
她不知他喜欢男人?
冤孽啊,冤孽!
花藏花扶着腰缓缓坐倒在地摊上,虽然身材臃肿动作缓慢,可四年的宫廷生涯已将她的举止磨砺的极得体,她摸着肚子侧坐,身子微微后仰,一手撑着地毯子,一手抚摸肚子,红色薄纱寝衣铺满一地,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美丽,她微微垂眸,低语:“十八岁那年,我父母遇害,我被卖入青*楼,是公子救了我,他为我赎身带我上清风寨,他是我的恩人。”
原来如此。
初一曾问过花藏花的来历,无痕只说是路上偶然救的,她也没多想,反正这种事她经常做。
花藏花低低笑,带着几分苦涩:“后来想想,当时他会出手,完全是因为大当家你吧。”她摸摸自己的脸:“如果我没有长这张脸,公子他还会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