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好好一场郊游温情戏文演成摊牌大戏,初一表示很无奈。
很多事,越拖越无法解开,就像恶疮,任由它发展,迟早祸害了整个身体,不如在没有恶化前彻底剥开,挤出脓水,然后,才能想办法镇痛消炎,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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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里只剩狄惊飞和初一两人,其余,被遣退到五十步外,甚至连暗卫都被遣退,王德亮本是不同意的,但是看到狄惊飞铁青的脸,他很乖觉没多说话。
陛下很少发怒溲。
而今天这情况,是大怒。
他偷眼瞧瞧初一,一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拉起端午这个小祸害一声不响退出桃林,端午很乖顺,由他拉着,边走边问:“为了赶这场子我还没吃东西。”
“哦。恧”
“伯伯,可以请我吃吗?”
“哦。”
“端午身体不好,不能吃冷、辣的食物。”
“哦。”
“随便来碗面,加些鲍鱼辽参什么的就成。”
“啊?”
王德亮手紧了紧,端午皱眉:“这么小气?没鲍鱼辽参,鹿筋什么的总是有的吧,端午身体不好,得补补。”
“呃。。。”
王德亮深吸口气,按耐下拍死他的冲动,低声道:“面是吧,好,本公公叫人给你煮。”
“公公?哎呦,伯伯是太监啊,端午一直以为伯伯是女扮男装的呢。”
王德亮再次深呼吸,端午嘟起嘴,小声抱怨:“伯伯想拍死端午?娘亲说端午身子弱活不了多久的,伯伯就别白花力气了,还是让端午自身自灭吧。”
王德亮一愣,一把抱起他,快步离开:“伯伯给你煮面,鹿筋熊掌鲍鱼辽参那种。”
补死你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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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狄惊飞背负双手站在溪边,他微垂着眼眸,眼前是绿水潺潺,耳边是雀鸟轻鸣,心中一片凌乱,五味杂陈,愤怒不甘,伤心失落,以及说不出口咽不下去的心痛和无可奈何。
“说吧。”他沙哑开口:“你计划了这么多日,今天就一次说完吧,你说,我听着。”
“大哥。。。”
他苦笑:“大哥?听来如此刺耳啊!最初相识,我只是个落魄皇子,无聊之下闲逛正好见到你在宫门口乱逛,觉得好玩才故意被你撞倒,后来,是因为知道你和傅流年相识我才动了结交的心思,本来,上京一别以为再不会相见,却没想到在无花书院再次见到你,还是那种为傅流年不顾死活的模样,那晚的无痕公子,其实是我,我诓骗你许下“一生效忠”的承诺,却从来也没逼过你什么,甚至当日我本可顶着狄驭人的脸一把火烧了峒城,让傅流年人财两空,却最后为救你冒险被你所伤。。。小七,我自问除了最初相遇时的谋算,之后千万事,全都真心真意从未伤过你,甚至当日我本可强留你在身边,但你说要回东夏,我还是放了手,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却已和他走在一起?甚至还有了孩子,小七,我一片深情,你就是这样报答我?”
“你要我情何以堪?!”
站在三步远处的初一一脸苍白,紧握拳头。
风吹树林,沙沙轻响,偶有落叶,随水飘过。
狄惊飞低低轻笑:“你失踪,我到处寻找,以为你死了,我甚至不惜成为罪人,动用倾国之力为你复仇,然后,你终于回来了,却告诉我,曾经我付出的真情全部是笑话,甚至连那个为我生儿育女的女人都是冒牌货,而我千方百计想留住的洛花生正千方百计要离开。”
他抬手按住胸口:“你没有心吗?你的人不是肉做的?它不会为我半点疼痛?为了离开,甚至让穆占给花藏花下催产药,逼迫我在大人和孩子中选一个!你,好的狠心。。。。。。”
“可是没关系啊,在这刻之前,我一直对自己说,是啊,小七是骗我,可是那是因为她嫉妒啊,于是,怕你伤心怕你失望,我连那孩子都未看一眼便赶去陪你。。。昨晚的梨花白好喝吗?那是十四年前我为你准备下的,十四年前我放你回去东夏前曾说,我在盛京等你,便是在那天,我埋下了梨花白,而你却晚了整整十四年,然后将它当做毒药洒在我的心头。”
“小七,我很痛,你一点不知吗!”
。。。。。。
“即便只是陌生人,你也不会这般狠心吧,可是为何,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绝情至斯?”
“大哥,你误会了,我。。。”
“误会?”
他转身,带着铺天盖地的愤怒,赤红凤目冷冷望来。
“一句误会就可以抹杀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一句误会就想要拍拍手走人?小七,没那么便宜的,天下事,从来有因便有果,我与你,不是一句误会便能过去的往事。”
“大哥。。。”
他笑的讥讽嘲弄:“不要这样叫,我,不是你的哥,我们,只是结拜而已。”
“。。。狄叶,你听我说。。。”
她红了眼眶,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冷冷看着,努力压下滔天愤怒,哑声道:“你说,我听!只一条,你走,那么留下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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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狄惊飞前,初一曾玩笑般想象过这个皇帝的生猛威武,见到后,只一个感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她不知前半生的花生是怎样的,但现在的初一很是喜欢狄惊飞,是那种一见就想靠过去蹭蹭,撒撒娇,胡闹胡闹,像从没长大的孩童般,到他面前去狗腿讨欢的那种。
人会失忆,可是,心灵深处遗留的东西不会随着记忆消失殆尽,
她是喜欢狄惊飞的,以前喜欢,现在也喜欢,以后也会喜欢。
可是,她依旧要离开。
十年,已经成为逾越不过的一道沟,他这这边,而她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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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有叶片飘落到初一头上,她傻呆呆站着,全没发现,狄惊飞习惯性伸手要去摘那张叶片,手到半空,才惊觉,然后握紧,慢慢收回,垂落身侧。
又一阵风,那张叶片飘落在地,狄惊飞的目光随着一起落在地上,地上,青草茵茵,于是,那张黄叶成了别样的刺目。
“这是化骨水。”
她嗓音干涩:“就是那晚花藏花准备杀我用的化骨水。”
狄惊飞眸色一片冷冽。
她笑笑,伸手扒开瓶盖,猛然往自己头上倒落。
“别。。。”狄惊飞大惊,已来不及,小瓷瓶的水整瓶淋在的她头上,从发上划落,划过脸颊,衣襟,落在地上。。。却没有想象中的白烟和血肉变白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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