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屋内只余下义纵和霍光两人的时候,义纵突然将手中竹简一扔,而后问道霍光。
“全无可信……都是假的!”霍光微微起了一点头,目光正好和义纵的眼神交织在一起,霍光回答的到很坦然,对义纵的质问置若罔闻。
义纵着霍光坦然的样子,一开始还一副严肃的样子,可是突然一笑,而后语气缓和的说道:“一开始我还真是有些担心,不过这几日县衙的作为,倒是我多虑了!”
霍光一开始就知道义纵对缗钱令的态度,虽然历史上将义纵归为酷吏一类,不过义纵应该算是众多酷吏中另类的一个,义纵为酷吏也杀了不少人,不过那都是罪有应得的恶人,所杀几乎都是权贵豪强和其爪牙。说到底义纵应该更像一个手段激进的干吏。
而义纵对缗钱令的态度其实也是并不支持的,因为在义纵来这是在破坏社会稳定,所以义纵为内史这几年,他极力整治盗铸私钱,却对缗钱令消极对待。这也算他与张汤等人政见上的不合,至少义纵认为,国家富强不是靠增收重税来达到的,如果让商人都破产了,那就是得不偿失。
霍光不知道,当日他与霍去病漠北大捷班师回朝后,义纵为什么那么急着跑来显露出投靠的意思,其实也是因为义纵察觉到了自己与张汤等人产生了分歧,是在急于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此事就这样吧,可恨最近朝中还有人想拿缗钱令变本加厉的大做文章,这些人实在是拿社稷开玩笑,国家富强岂可竭泽而渔?这些人真该抓起来杀了!”义纵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虽然义纵没有明说,不过霍光也隐约听到了一些风声,那就是廷尉杨可主张颁布‘告缗法令’,也就是让百姓举报那些隐匿家产不报和虚报的富户,并将举报财产一半分与举报之人。
很明显义纵是极力反对这个‘告缗令’的,霍光也不得不承认,不管史书上对义纵的评价如何,至少他对义纵还是很佩服的。告缗令确实是一个釜底抽薪的妙计,不过这也是一个比缗钱令更烂的一招棋,这个法令一旦执行,确实可以短时间内使中央财政聚敛大量钱财,可是这也彻底瓦解了商人阶层,甚至让天下无人再敢行商,更严重的是百姓尝到告缗甜头后将一发不可收拾,普通百姓也将不事生产,进而形成两个无法调和的对立阶层,那时候社会动荡社稷不稳是在所难免。
义纵也正是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极力反对杨可这个‘告缗令’。不过杨可不仅得到了张汤支持,还让汉武帝也动心了,义纵今日前来也有希望得到霍光支持的打算。首先霍光是长安令,任何法令第一个实施的地方肯定是长安,只要‘告缗令’在长安无法推行,那么最后只能半途而废,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得到霍光支持就等于得到卫霍外戚支持,当今朝廷之上能完胜张汤的也只有庞大的卫霍外戚。
霍光如何不知道义纵的心思,平心而论霍光也愿意站到义纵一边,可是这不仅是表个态那么简单的事,而是一场真正的执政理念之争。以霍光现在的地位和威望,他还不想卷入这些争斗,因为一旦失败自己就会成为牺牲品。
“朝廷大的政策有三公列卿谋划,下官人微言轻只能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下官相信所有政策的出台应该也是利于社稷的!”霍光委婉的表达了自己只能奉命行事的态度。虽然从后世的眼光来,告缗令确实应该阻止,可无奈形势比人强啊!
听到霍光这样的回答,义纵也难免有些失望,随后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就离开了县衙。霍光心里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可这是权利斗争,不是小孩过家家,不能因为对谁有好感就开始站队,如果这样做的话那只会死得很惨,而且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做官,位列朝堂那只会死的更快。
“大人,有廷尉府的属吏求见,说是奉廷尉杨可大人之命来找大人您的!”就在义纵走后不久,霍光还一个人在房中沉思之时,衙役又跑来通报了。
“这是干什么?走了一个义纵又来了个杨可,这是逼我站队啊!”霍光不用细想都知道杨可找自己所谓何事了,问题就出在自己这个长安令的身份上,就像霍光先前想的那样,杨可也希望拿下自己,好让告缗令顺利的推行。
严格算起来廷尉的职位比起内史还要高上一些,而且廷尉府还是一个令所有王侯大臣都忌惮三分的地方。虽然心中极不愿意见杨可,可无奈霍光还是不得不立刻起身前往廷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