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喊出口的时候,已经重重的砸在了那人身前的巨盾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人撞飞出去,石弹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轨迹,而是紧贴着巨盾,重重的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坑。两者之间,还有一具躯体已经完全变了样儿的死尸,一枚表面龟裂的巨盾。
与此同时,并不是只有这么一名叛军遭此大难,他也更不是其中最倒霉的一人,起码,在最后关头,他将自己的恐惧通过喊声发泄了出去,虽然只发泄了一半就被巨石无情的打断,但是好在他死的时候可谓是非常利落,没有时间去感受痛苦,更没有时间再去承受身体的痛苦。
比他还惨的,自然要数与他一同遭到第一轮石弹攻击的那些同伴了,其中也有人像他一般,直接被击中了身前的护盾导致身死,但是有的人则是受到了波及,或是被砸断手脚,或是被砸断腰部,骨折筋断在所难免。这些人是其中最惨的,既没有痛快的死去,也没有完全幸免,特别是那些被砸到胳膊腿部的人,正常情况下,受伤处都是变成了一团肉泥,其中还包夹着无数的碎骨头渣子,钻心的疼痛能使人瞬间昏厥,然后猛然疼醒,再次疼晕,继续醒来,反反复复。。。
一轮石弹落下,总量也不过十五枚石弹而已,真正造成的伤亡其实并不大,甚至不如之前的弩炮,仅仅只有不足五十人受到伤害,不过相比之下造成的死亡率确实比弩炮要高上许多,单单这一轮石弹,已然造成近十人受伤,三个重伤,三四十人被破碎时溅飞的石屑击中或者划伤,但是基本没有大碍,甚至连休整都不需要就可以继续守城。
这种情况对于城头的陈敬瑄来说已经非常知足了,毕竟枫家军不可能用投石机轰炸一天,即便人力能够扛得住,那也没有地方能够寻找出这么多的石弹啊!听着甬道上受到石弹攻击地方传出的惨叫声,陈敬瑄眉头紧皱一下,内心也像是在滴血一般,虽然被击中的受伤的不是他自己,可这些兵都是他剑南道的兵马,几乎也是遵从他,剑南道节度使陈敬瑄的命令。
可以说,如果现在城头遭殃的是城内的禁军,陈敬瑄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疼,甚至是巴不得石弹下去多砸死一些。毕竟禁军只是名义上控制在他的手中,出了一部分能够完全控制之外,其余的都是一些墙头草之类的软骨头,根本没有任何忠诚所言。
在前几天,麾下就有将领就曾经提议过陈敬瑄用战斗力低弱的禁军做炮灰来守城,但是这个提议当下就被公孙云,王将军等人否决了,就连陈敬瑄也是摇头否决。看着此时的情况,再联想一下刚才弩炮的攻击,陈敬瑄心中也是暗自庆幸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否则,就这种攻势之下,恐怕禁军会毫不犹豫的四下逃窜躲回城内,甚至就连临阵倒戈引起兵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快!把受伤的兄弟们抬下去治伤!其余人把空开的缺口堵上!”王将军依然奋斗在了最前线,在身边心腹的举盾保护下,在甬道上来回奔走着指挥,并且安抚着众人的恐惧:“兄弟们当心点!尽量正面避开石弹,免去不必要的损失!但是千万不能乱了阵脚,你们的身旁就是自己的生死袍泽!你们的身后就是你们的亲人!一定要顶住!”
尽管众人对石弹非常忌惮,但是在听了王将军的鼓舞安抚之后,在看看依旧陪伴在众人身后的节度使大人陈敬瑄,众人还是冒着生命危险,举盾顶在了最前。
为的是他们身旁的袍泽,为的是他们身后亲人,更为了一直带领着他们的节度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