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苦等了一夜消息的赵弘润,终于得到了青鸦众传回来的消息。
正如赵弘润所猜测的那样,项末命其麾下士卒大肆砍伐林木,仿佛是为了修筑水坝,但事实上,有许多木料却被运到某个隐秘之处,用来打造战船。
在听完青鸦众的回报后,赵弘润长吐一口气,由衷地赞道:“这个项末……着实可怕。”
此刻在屋内,宗卫卫骄、吕牧、周朴、穆青、褚亨五人皆在,见赵弘润由衷赞叹那位楚国的上将军项末,吕牧不解地问道:“殿下,项末于此时造船,莫非有什么深意么?”
只见赵弘润深吸了一口气,徐徐说道:“我们都猜错了,我们以为项末筑坝是为了捕捞浍河里的鱼……”
“难道不是么?”宗卫长卫骄疑惑地问道:“青鸦众亲眼看到项末军在浍河里捞鱼……”
“那是项末为了掩人耳目所用的障眼法。”赵弘润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仔细想想,项末麾下有五十万大军,单凭从浍河里捞鱼,怎么可能养活如此庞大的军队?若是他果真这么做,相信不出这个月,其五十万大军就要饿死大半。”
说到这里,赵弘润眼中露出几许了然之色,喃喃说道:“我说汾陉军那边怎么如此游刃有余,因为按理来说,项末为了攻克铚县,势必会对汾陉军展开猛烈攻势。可那项末倒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害得本王被徐殷大将军责怪烦扰……原来那项末一开始地打着一口气结束这场仗的意图。”
“殿下的意思是,那项末打算在蓄足水势后,掘开水坝,放水淹没下游?”众宗卫们堪称最有头脑的周朴面色微变,惊声问道。
“不错!”赵弘润点了点头,随即忍不住唏嘘了一番。
因为此时此刻,无论齐王吕僖还是西路齐军的田耽,二者皆在浍河南岸与数倍于他们兵力的楚军对峙,倘若这个项末掘开浍河,放水淹没下游,可想而知齐王吕僖与田耽的军队会是怎样一副惨状。
“殿下如此肯定?”周朴在仔细想了想后,提出了疑虑:“或许情况只是像我等先前所猜测的那样,项末只是为了给其他路进攻我铚县的楚军创造机会而已。”
“不可能的。”赵弘润摇了摇头,笃信地说道:“你所说的创造优势,指的是浍河之险,因为固陵君熊吾进攻我铚县,因此我等产生了这样的误会。……但是别忘了,我军这一次采取的战术不同往日,因此固陵君熊吾才有可能攻到浍河边上。”
“……”周朴闻言微微色变。
的确,正如赵弘润所言,倘若他们魏军这次依旧采取正统的战术,抱团在一起,固陵君熊吾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攻到浍河边上。
因此原本这边的战况,也应该是向东面的齐王吕僖与田耽那样,呈现魏军与楚军两军对峙的局面。
既然如此,项末筑坝下降浍河的水位,又对其他路的楚军提供了什么优势,创造了什么机会呢?
“更关键的是,最近乃深秋季节,降雨本来就多,倘若项末果真是为了给其他路的楚军创造机会才筑坝蓄水,难道他就不担心一旦蓄水过多导致决堤,反而淹没了其他路的楚军么?”摇了摇头,赵弘润斩钉截铁地说道:“项末乃楚国名将,断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疏忽,除非……除非他本来就打算使浍河决堤!”
周朴面色连连变换,在沉思了一番后,这才心悦诚服,由衷地称赞道:“殿下……英明!”
话音刚落,就见穆青笑嘻嘻地说道:“咱家殿下,自然是英明的,什么项末,定然不是咱家殿下的对手。”
众宗卫们会心一笑,就连方才听得一头雾水的褚亨,此刻也咧嘴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后,周朴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问道:“殿下,既然那项末意图用水攻之法,那我等就更要及时摧毁那座水坝。”
“难。”赵弘润摇了摇头,沉声说道:“项末雄心勃勃,希望一战结束这场战事,他自然会对水坝严加防范,我方兵少,若强行袭击,恐怕非但不能取胜,反而会因此丢了铚县。……再者,摧毁项末一座水坝又如何?项末仍可以再修一座,这个季节频繁降雨,项末有的是机会再蓄一次水。”
周朴愣了愣,疑惑问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只见赵弘润眼中闪过几丝精芒,阴阴笑道:“将固陵君熊吾的军队……放到北岸来。”
听闻此言,屋内诸宗卫愣了一下,待恍然大悟之后,不约而同地亦阴阴笑了起来。
此后,赵弘润召来几名青鸦众,叫他们分别向汾陉军的徐殷,以及下游的齐王吕僖与田耽等人传达这个讯息。
几日后,赵弘润算了算日子,感觉差不多了,于是又叫几名青鸦众前往房种一带,来到项末偷偷打造战船的地方,故意暴露了行踪。
正如赵弘润所猜测的那样,己方秘密被刺探的消息,立马就传到了楚国上将军项末耳中。
“什么?你说我军打造战船的地方,出现了奸细?”
望着那名前来禀报的将领,项末面色微变。
听闻此言,那名将领连忙说道:“是的,上将军,听目击的士卒们言道,那些奸细身穿灰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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