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重仁义之人,和以毁灭为乐的胡虏,简直是天生的对头。
在归属青州军之前,黄忠只是南阳郡的一名老卒,离边境远,得到的信息也少。就算听到了些惨事,以他的身份,除了捶胸顿足,自己生闷气,也做不了什么。
现在,作为先锋直接面对这些与生俱来的敌人,就难怪他表现得如此不淡定了。
他轻声提醒:“汉升兄,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此战……”
“公明放心,老夫心中有数,断不会因小失大。”黄忠摆摆手,示意自己状态很好,用不着担心。
他二人谈笑自若,但身边的士卒却多少有些忐忑,胡骑的声势太惊人,速度也太快,瞭望手报数字的时候。就像是没有间断似的。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二百……一百五……一百,八十步!”凄厉的声音在回荡着,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和羽林军与袁绍的对战完全不同,别说极限距离的三百步左右,匈奴铁骑一直冲到了八十步的距离上,射声营的将士们依然没有听到齐射的号令声。
望向阵前,只见黄将军紧紧抿着嘴,神情坚毅,刚硬的面部线条。像是亘古未变的花岗岩一般。当然,更多的将士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因为他们的主将站在了阵列最前沿。也正是因为这样,面对已经近在咫尺的胡骑,大家才能保持镇定。
这就是主将身先士卒的作用。不一定能带来最终的胜利,但一定能让士卒们安心。
当然,他们的对手肯定不是这么认为的。
“看呐,这些汉人都吓傻了!他们肯定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骑兵,这么多勇士!儿郎们,杀上去,踩平他们!从今往后。整个河北都是咱们匈奴人的牧场!”领军冲阵的,正是匈奴右贤王去卑。
他以前也和汉军打过仗,知道汉军的弓弩厉害,提前做好了准备。可进入射程这么长时间。对手却迟迟没有放箭,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被吓傻了。
想想也是,这可是两万多骑兵!就算是他这个右贤王,也是第一次看见啊!要不是袁绍的许诺足够诱人。就算是于夫罗这个大单于,也没本事把散落在并州的部落都召集起来。自然也凑不出这么多骑兵。
尽管此刻随他一起冲阵的只有五千骑,但大军就在后面,这样的声势,足以把胆小的汉军吓住了。
“踩平他们,把全中原都变成匈奴人的牧场!”
铁骑士气大振,马速在疾驰中又上一个台阶,三十步的距离眨眼而过,五十步的接战距离终于到了!
“杀啊!”用不着去卑指挥,胡骑自发的互相靠拢,冲阵的过程中,为了防止敌军的弓箭杀伤,彼此间要拉开一段距离。进入五十步后,就可以集结成密集队形了,准备开始冲阵了。
对方的弓弩的威胁还在,可这么短的距离,顶多也只够射出一箭罢了,就算敌军人手一把弓弩,也不足为患。
胜利,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青州军阵前。此人须发花白,看起来是上了些年纪的老兵,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有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柄大弓!
“架弩!”持弓老兵纵声狂吼,发令的同时,手中的大弓也拉了个满月。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士卒就已经有了动作。
第一排卧倒,第二排下蹲,第三排原地不动,士兵们动作略有不同,手中却无一例外的举起了强弩。似曾相识的一幕骤然上演,让所有曾经见过这一幕的观战者都为之窒息。
士卒们的面容同样平静无波,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这样的距离上,即便射杀了对面的骑兵,自己也会被战马撞死、踩死一样。
“风!”两声号令几乎是连着吼出来的,与之相衔接的,是成百上千架强弩发出的咆哮声。
“崩!”弩弦在同一时间被松开,发出了比开启河北大战的第一声弦响,更响亮无数倍的声音。
去卑完全就没反应过来,除了在耳中炸开的那“嗡”的一声巨响,接着就看见一匹匹飞奔的战马突然失去控制,凌空飞了起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马背上的士兵就像是暴风雨中的麦穗似的,整排整排的被吹倒。
有的被弩箭洞穿倒飞了起来,有的随着栽倒的战马飞了出去,有的被钉在了马背上,有的被后面冲上来的战马撞上了半空,有的被踩成了肉饼。
短短一瞬间,前几排的骑兵士卒连同他们的战马突然就没了,就象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刻,仿佛真有一股无比巨大的飓风吹过,恶狠狠的吹在了匈奴骑兵的阵列上,将人马一起卷入了浩渺不可测的虚空之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