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战降与否,泰山贼内部还起了争议,差点起了内讧。要是真的内讧了,那就更简单了,王羽唾手而得琅琊,与徐州之间再无阻碍。
不然怎么说这一手厉害呢?
要知道,在这之前,泰山众寇打的主意可是随时面对青州军的大举进攻,然后放弃包括开阳在内的所有城池,躲到山里打游击的。他们不求能对青州军造成多大打击,但只要他们这么做了,就能对青州军造成牵制。
琅琊一带的地形很适合打游击,后世抗ri战争时期的沂蒙山敌后根据地,就是琅琊一带。先前被困在开阳一带,是因为众寇不舍得放弃经营许久的老巢,到了后来发现大局已定,没有翻盘机会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张颌的八千兵马扼守住了所有出琅琊的道路,把泰山贼牢牢的困在了其中,要突围,只能化整为零,可那样做了之后,再想收拢起来可就难了,不是每个喽啰都死心塌地,愿意当一辈子贼的。
所以,开始臧霸等人害怕张颌大举进攻,后来发现,张颌若大举进攻,才有他们的出路。现在王羽突如其来的一手,却让他们连最后这点指望都失去了。
没有牵制青州军的功劳,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投靠其他势力,又岂能受到重视?吴敦很绝望。
“棋到绝处便逢生……”几句话的工夫,昌豨已经把主导权拿到手里了,用高深莫测的一句话,引起二人的注意力,他轻轻在二人耳边说了一番话,很快就让吴敦破涕为笑,孙观脸上的晦气一扫而空了。
由于昌豨说话的声音太低,就算是贴身的近卫,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几个字。
“力量不够就……外援……里应外合……出其不意……只要听我的,就万无一失!”
……
东海郡,郯县。
睁着无神的双眼,陶谦看着正在争吵中的双方,耳中却什么都没听到,只是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终于能再次见到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了。老陶谦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带着欣慰,带着感慨,带着历经沧桑后留下的世事洞明。
欣慰的是,对方闻讯后,不避凶险,立刻就动身南下,自己从前的看顾总算是没有白费,对方还是那个重情重义的泰山小霸王。
感慨的是,少年的眼光还是那样的独到,谋略依然是那样的深远,行事依然是那样的霸气。先前留着琅琊不动,避免泰山贼寇四下流窜,为害乡里,现在却一举两得,用这么漂亮的一手,要来解决琅琊问题。
最让老陶谦惊讶的是,尽管自己只是让那医术jing湛的小姑娘传了个口信,对方却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个时候解决琅琊问题,显然是要为接收东海和徐州做准备了。
对此,陶谦除了欣慰还是欣慰,那个少年,本来就是他早就选好的接班人,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实力膨胀得这么快,原本的一份重礼,现在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
的确是可有可无,现在的礼物,与其说是徐州牧,还不如说是东海相呢。接收后,还会伴有数不清的麻烦。若是易地而处,天下绝大多数的诸侯都会嗤之以鼻吧?谁会为了这样的礼物而亲身冒险呢?
归根结底,鹏举的心情和自己应该是一样的,千里迢迢而来,只是为了见上最后一面。没有礼物,也没有其他的帮助,就让这个璞玉般完美的少年,将自己的理想继承下去吧。
“陶公……陶公?”
臆想被打断了,陶谦皱起了眉头,有些恼火,可看到叫他的是陈珪,老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眯着眼睛,看向对方,意存问询。
陈珪轻声提醒:“遣人接应骠骑将军之事,您意下如何?”
“哦?”陶谦有些意外的睁开了眼睛,看向陈珪。
王羽一路疾行,有意取道琅琊,在徐州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人反对,有人期待,无论如何作态,无疑都与立场和站队有关。陈珪虽然没发表太多意见,但他的立场……
陶谦想了想,却觉得头颅微微发昏,想不得更深,只想到陈珪近年来几次向青州示好,还有意推荐自己的儿子去青州出仕。后来虽然出尔反尔,将长子陈登换成了从子陈德,但巴结的意思还是很清楚的。
或许,他已经明白大势所趋了?嗯,陈汉瑜毕竟是个聪明人……陶谦如是想着,点了点头:“也好。”
“人选,就都尉张闿可好?”陈珪又问:“为了取信于骠骑将军,须得陶公您下一道手令!”
“就这么办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