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会儿话,貂蝉终于摆脱了前事的影响,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见王羽发怔,她不无得意的瞥了王羽一眼,吃吃笑道:“他们谈完事,会叫姐妹们去侍寝,士孙令君特别喜欢有风情的,那天就选中了秋菊……你可能不知道,秋菊那张嘴啊,从来都藏不住事儿,结果就被我给打探出来了。”
“原来如此。”王羽恍然大悟。
看来,枕头风的含义远不止在枕头旁边吹风,还包括了在枕头上走漏风声,美人计虽然好用,但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因为好色坏了大事,这种事在后世也很普遍呢。
“大人的计划是……”
听着貂蝉的转述,王羽的神情凝重起来,事情比他预想的要糟糕,王允果然是只老狐狸,能利用别人的时候,自己就绝不亲自下场。
也罢,明天好好与他周旋一番吧,若是他及时回头便罢,如若不然,你不仁,我也不义,就别怪自己手狠了。
稍作安排,又嘱咐了貂蝉几句,王羽匆匆离去。
如今形势大好,只要王允不犯糊涂,自己就能圆满达成目标,战果可能比预想的还要丰厚,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想设法说服对方。
他走的急,所以并没有留意到,离开时,身后那道幽怨的目光,就算留意到,他一时也顾不得了,今夜,他还有得忙呢。
“死小寿,笨小寿,说什么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却走的这么快,还……哼,提前打一下?难道以后还要天天打不成?说了这许多疯话,自己却跑了,也不知整天在想些什么,真是的……”
伏在床榻上,貂蝉觉得身子阵阵发热,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嘟嘟囔囔的怨怼着那个狠心人。待到俏脸已是通红一片的时候,女孩终于睡着了,脸上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
翌日一早,天色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王允在自家的书房迎来了一位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你,到底是何人?”
“王公说的什么话,在下是朱寿啊。”
“朱寿?”王允脸上像是罩着一层铅云,声寒如冰:“能驱使黄巾力士,呼风唤雨的小天师,会是个籍籍无名的匠人?你真当老夫老糊涂了吗?说!在老夫书房留书之人,是不是你?”
“留书?什么留书?”王羽故作错愕。
“你不知道?”王允目光冷冽,盯着王羽看了好半天,没有继续追问此节,质问道:“小天师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以讹传讹罢了。”王羽苦笑道:“为了完成王公的任务,在下费尽了唇舌,好容易才让白波那几位渠帅动了心。不过,他们攻城的能力实在不行,不可能达到王公的期许,在下只好使尽浑身解数,帮他们达到目的了。”
略一停顿,王羽故作神秘道:“其实在下先前有所隐瞒,那飞轮战船非是祖传的手艺,而是先祖在鲁公秘录中学到的!”
“鲁公秘录?”王允大是意外。
与工匠相关的鲁公,无疑就是工匠之祖鲁班。鲁班最出名的事迹之一,就是和墨家创始人,墨翟的那场模拟攻防战!
当时楚国得到了鲁班制造的云梯,欲以之攻宋,墨翟为了阻止这场战乱,亲自去见楚王,说服之余,还和鲁班进行了一场模拟攻防。
墨翟主守,鲁班主攻。
结果虽然是墨翟赢了,但世间也有说法,不是鲁班的造出来的器械差,而是鲁班不懂兵法,输在了调度运筹上面,而不是技术。
论技术,双方难分高下,甚至鲁班还要稍强一筹,毕竟他是专业的工匠,而不是墨翟那种涉猎广博的。
如今,墨家虽已消亡,但墨翟的著作《备城门》,依然被将领们奉若经典,只要参与城池的攻防,不将这本著作研究透彻,便与送死无异。
备城门讲的主要是守城之法,如果鲁班也有秘录传世,专讲攻城之法,囊括了某些匪夷所思的手段,情理上倒也说得过去。
王允对工匠之事并不精通,沉吟半晌,他脸色稍雯,缓缓道:“此节倒也说得过去,却是老夫多疑了。”
“不敢当。”
“此番你立了大功,老夫当依诺奖赏于你……”
“谢过王公。”王羽心下一喜。
他看重的不单是貂蝉,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带貂蝉走,有没有王允的点头,顶多也就是让貂蝉有些过意不去罢了。更重要的是,王允肯信守承诺,代表着老头愿意配合,依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反之,就是他不打算配合,只想着利用自己。
依照貂蝉的说法,王允虽然还没百分百的确认自己的身份,但他已经在怀疑了,而且不是只有疑心而已,而是差不多快要确认了那种!
刚刚的对答,都是在做戏,两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男儿应志在四方,而非眷念于儿女情长。如今国势摧颓,大事未成之前,还是要更加努力才好。”
然而,下一刻,王允话锋一转,义正言辞的说道:“非是老夫不讲信诺,只是如今正在用人之时,将貂蝉赐你,就难以掌控吕奉先,还是先将大事完成为好。”
果然还是要毁诺了吗?王羽心中冷笑:“王公的意思是……”
王允沉声道:“老夫已经邀了董卓五日后过府,老夫要你找机会刺杀此僚!”
窗外,雷声隆隆,电舞狂蛇!
暴雨,倾盆而下!
同时,院外的街上,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叫卖声:“烧饼,兰州烧饼,武大郎的兰州烧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