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知是不是虚晃一枪,随他去好了。令各部将士不得擅自出战,各守营盘,有敌人靠近,只以弓弩杀伤便是。”
“喏!”
……
清渊城到底发生了什么,王羽并不知道,也不是很关心,他和青州的一众文武们,正为另一个亲卫而烦恼着,相比于清渊,这个情报要重要得多。
“这位是大陆泽的裴头领……”
张燕战败的消息,先是通过田丰的情报网中传来的,巨鹿田家,在当地多少有些名望,兵荒马乱之际,打探个消息什么,却也没什么难度。
尽管袁绍势力更大,但王羽的事迹中,以少胜多的战绩也是很多的。对于冀州关系紧密的世家来说,没什么退路;可对被边缘化的田家来说,两面下注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当然,就算没有田家的帮助,王羽也不是没有渠道去了解巨鹿、广平的战局。实际上,张燕的信使与田家的,基本上就是前后脚赶到的。
对青州文武来说,张燕的使者是个无名之辈,但对王羽来说,来者却不算陌生。此人在演义中,也就是个龙套人物,谈不上有什么本事,但名字却让人耳熟能详——裴元绍。
众文武更关注的是裴元绍带来的消息,但王羽却对其本人有些兴趣,此人是个黄巾,而且他似乎是和周仓一起混的,他来了,周仓还会远吗?
周仓同样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王羽却很有兴趣,因为周仓水军属性很高,现在的青州,正缺水军将校呢。
前世王羽纳闷过,周仓明明是关西人,又是个做山贼的,哪儿来的水军属性呢?听了裴元绍的自我介绍,他才明白,原来这家伙还当过水匪。
更令人高兴的是,听裴元绍这意思,自己在黄巾军中的名声,对这二人影响颇大,基本上是招招手,对方就纳头便拜了。
这个发现,尤其令王羽欣慰。
虽然招揽名将的过程很有趣,但谁不喜欢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四溢,然后就轻轻松松的解决问题呢?
王羽想东想西,帐下却已经热火朝天了,众将七嘴八舌的询问着详情,都是不解,好好的,张燕怎么突然就被灭了呢?
“是匈奴人!”裴元绍一脸悲愤的给出了答案。
“匈奴人?”众人心下都是一凛。王羽纷乱的思绪也重新凝聚起来。
“当日我与元福接应张飞燕入了泽,袁绍奈何我们不得,于是就遣了沮授的儿子入泽……”裴元绍将沮鹄出使之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匈奴人骑兵很多,他们来了,之前的游击战术就没法用了,飞燕当时犹豫不定,元福倒是出了个好主意……”
周仓当日提出的办法就是分兵,去芜存菁。让大队人马押送辎重回太行山,留下一部分精锐,和大陆泽的水贼合兵一处,等袁绍放松警惕后,再出其不意的捅刀子。这个战法和张燕一贯的作风也是不谋而合。张燕当场就拍了板。
“此计甚好,趁着袁绍急于东进之机,径袭其后,肯定能取得相当大的战果。”田丰连连颔首,意表赞同。
黑山军的强项不在战场厮杀上,机动力的优势再被抵消后,就没什么威胁了。周仓另寻他法。打算转而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发挥隐遁方面的优势,正合兵法中,扬长避短的道理。大是妙计。
他一拂长须,疑惑道:“此策怎会招致大败?莫非张平难不慎中了诱敌之计么?”
“是袁绍那狗贼!”裴元绍摇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他遣使说,黑山军若徘徊不去。他就引匈奴人入境,结果。他使了奸计!匈奴人早就来了,在他遣使之前就来了,就埋伏在赵国,黑山军的归路上!”
“咝!”众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袁绍这是真疯了,勾结匈奴人,最现实的问题就是,这帮人是禽兽,所过之处,比遭受兵灾要凄惨得多!连场失败之后,袁绍剩下的地盘已经不大了,再被这帮野兽蹂躏一遍,他明年的日子可怎么过?
这是真的要破釜沉舟了啊!
后面的过程,不需要裴元绍多解释了,抽调了部分精锐出去,在行军途中遭遇大量骑兵的突袭,惨败是不可避免的。
太史慈握着拳头叫道:“裴头领请节哀,这个仇,咱们迟早是要报的!打袁绍是为了匡扶国事,打匈奴人是每个中原人责无旁贷的责任,这是国之大义!”
“是!”裴元绍红着眼,一脸激愤,眼中却闪着感激之情。
“裴头领,匈奴人来了多少?”贾诩比太史慈冷静得多,他首先关注的,是相对实际的问题。
“很多!”裴元绍给出了个很模糊的答案,见贾诩皱眉,他又摇着手,补充道:“情报是溃兵带回来的,他们都被吓坏了,只知道来的是异族人,很多骑兵,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大伙儿没来得及抵抗就被冲散了……”
裴元绍的口才还不错,可能这也是他被派来出使的原因。通过他的转述,那场惨烈的大战,或者说屠杀,完整的呈现在了青州众将的面前。
黑山军败得很惨,匈奴单于呼厨泉亲自带队,成千上万的骑兵埋伏在房子城附近,黑山军本来是预备在附近停留休息的,结果就在筋疲力尽的准备扎营的一刻,匈奴人出现了。
张燕不在,遭遇突袭的黑山军根本没能组织起来抵抗,瞬间就崩溃了,只有少数运气好的,逃出了生天,剩下的不是被杀,就是被俘了。匈奴人也不是一味杀戮,因为他们不懂生产,所以要抓汉人做奴隶。
总之,押送辎重的黑山军基本上算是全军覆灭了,黑山军遭受了重大打击。
虽然没有亲见,但讲到激动处,裴元绍也是泣不成声,他的亲眷部下,应该没人在其中,但黄巾军这些年历经的种种困难,他却是感同身受的。
见他情绪激动,也再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王羽便命人送他下去休息,待日后再议。
“君侯,”走到帐门处,裴元绍突然回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王羽,问道:“这一仗,还打吗?”只是简单的一个问题,但拳拳的期盼之意,却是溢于言表。
众人闻言,都是默然,哪怕最激进的太史慈,也是皱眉不答。
局势,变得越来越糟了。
此消彼长啊!
袁绍又多了一路友军,而且还是很强力的那种,呼厨泉亲至,来的匈奴人还少得了吗?而自家这边,先是刘备,然后是张燕,两路友军基本上都失去了战斗力。
得到房子城的战报后,张燕已经率军回援,试图从匈奴人手里夺回被俘的兄弟,周仓就是个水贼,手下可战之兵,不过寥寥数百。
张燕以步对骑,对上匈奴后,胜算相当之渺茫。就算他能赢,也杀不了多少匈奴人,草原异族最擅长的本也是游击战那套东西,仗着骑兵的机动力,他们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谁也留不下他们。
“唉!”田楷重重的叹了口气,反复念叨着:“若是我家主公在此,若是我家主公在此……”
最克制草原骑兵的,本就是公孙瓒的幽州军,公孙瓒若是还在,匈奴人纵有万骑,又岂敢嚣张?
论起对异族的憎恶和警惕,出身幽州军的田楷,应该是仅次于王羽的了。
“裴头领无须多虑,的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羽长身而起,朗声道:“然则某却不是君子,某崇尚的是,仇不隔夜!匈奴人只要敢来,某就让他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