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人不知道皇后和朗回的关系,可不代表她也不清楚。
如果没有当年楚州之事,皇后早就和朗回双宿双栖了,这件事在当时齐都的名门世家中可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后来世事难料,祁筱嫁入皇家,为了避讳,这事儿便没人敢再提起,所以,小辈们大多是不知道的。
“贵妃娘娘,皇上在忙着批阅奏折。”
曹顺面露难色,他在齐皇身边伺候多年,自是看得出来,今日齐皇是想把明日、后日的奏折都处理掉,这样赶进度的事情已经十年不曾有过了,他着实也搞不明白皇上为何这么赶,可是,有些事情,心中存着疑问,却是万万不能问出口的!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打搅了。”
说到“知进退”三个字,齐皇整个后宫估计就华贵妃做得最好,她身份高贵,却低调得不像话,不似皇后与齐皇那般相敬如宾,也不像当年尚未失宠的云淑妃对齐皇全心全意,她就像是一根走钢丝的人,不偏不倚,奉行中庸之道。
“贵妃娘娘慢走。”
这样“体谅”下人难处的主子也是最受欢迎的,不似叶怜香那般失宠便时不时为难下人!
话说叶怜香自打病好后,就不停地制造各种机会接近齐皇,也不知是不是齐皇厌烦了的缘故,已经大半个月不曾踏足怜香楼了,既没有子嗣也没有帝王的恩宠,叶怜香的处境可想而知,前前后后遭受的白眼只多不少,然而,这些都改变不了她失宠的事实!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齐皇略显苍老的声音,“来人!”
曹顺听罢立刻回头,以最快速度来到齐皇跟前,“皇上有何吩咐?”
“刚刚是谁来了?”
齐皇放下手中的毛笔,曹顺见状奉上茶水,笑着回答:“是贵妃娘娘。”
“嗯……朕知道了。”
齐皇脑海中浮现出华贵妃的影子,发觉自己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去华贵妃那儿了,再加上最近在长宁宫不断受气,昨晚还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朗回威胁,这种感觉简直就是二十年来未曾有过,叫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华贵妃离开御书房后,便去了长宁宫见皇后。
两人在花丛边上下五子棋,这是祁宝贝最喜欢的棋类,因为他喜欢,所以皇后时常陪着他下,久而久之,便精通了,华贵妃是长宁宫的常客,一来二去,自是不会陌生。
“听说朗回在齐都待了十多天了,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吧……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华贵妃声音柔和,此时她们周围早已没人,皇后眉宇间的忧郁之色她并非没有看到,想必是为此事烦恼。
“一如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皇后长叹一声,那些往事就如同千钧巨石般压在她心底,她曾以为她会在时光的流年里渐渐遗忘过去,却不知经历了岁月的沧桑,那些回忆会愈发清晰地镌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筱筱,你所爱之人还活在这世上,为你抛却天下红颜,你问问自己的心,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孤独终老无动于衷吗?”
华贵妃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和元修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分明写满了忧伤,她和皇后相识多年,友情深厚,奈何造化弄人……
“我是大齐的皇后,是祁王府的郡主,不能一走了之,将所有的一切留给小祁和浅浅来承受,他们不应该为我承受来自皇室的怒火。”
皇后此生最大的优点便是顾全大局,同时也是最大的缺点,因为她因此失去了一个女人最想拥有的美好爱情!
“朗回值得任何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子去爱他!”
“可是,他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而且不愿将就……
华贵妃注视着皇后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他找你来当说客了?”
皇后嘴角扯了扯,漫不经心地问,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我只是觉得,你和他虽然天涯分隔二十年,但好歹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终有相见的一天……”
华贵妃敛下眼睑,眼角挂着一滴泪,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皇后拂开棋子,和华贵妃一起离开座位,漫步在庭院里,小声叮嘱道:“修儿的身世,你要永远烂在肚子里!”
“我知道!”
华贵妃点了点头,深宫倾轧二十年,她又如何分不清轻重?
一旦二十多年前的秘密浮出水面,她、修儿、华家甚至牵扯到许多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官员都得死,她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恰在此时,朝着长宁宫宫门远眺,但见两名“男子”手牵着手徐徐走了进来,皇后和华贵妃见状离开花丛,微笑以待二人靠近。
“儿臣给母后、母妃请安。”
元修难得人模狗样地请安,若是换作平时,他从来都是能免则免。
皇后和华贵妃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目光移到他身边的“男子”身上,风露在元修面前没大没小,经常欺负他,可是在长辈面前,她收敛许多,“风露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都快成一家人了,还这么多礼!”
华贵妃牵着风露的手,显然是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十分满意,她这儿子嚣张纨绔得像是齐都城里的小霸王,多少女人被气哭过,也就风露在他身边待的时间最久,而且还时常让他儿子跳脚,每每此时,她总忍不住惊叹,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母妃,她都还没过门儿呢,你就这么偏心!”
元修随意地拿起华贵妃喝到一半的香茶,囫囵吞枣般倒入自己口中,根本就是暴殄天物!